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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九霄本来想让师弟聂冷心将这些人以言逐退,一则容自己静思良策,二则借此引出崖上隐身之人以观强弱之势。却没想到身后的聂冷心早已就忍耐不住,几欲出言相激,唯碍于师兄在场,微变插嘴。忽闻师兄要自己送客,正中下怀。路九霄一言方落,他便应声出列,冷冷说道:“掌门有令,请五位速速离山。”说完双手一拱,已是作别之礼。

崤山四煞讨个没趣,正觉去留两难之际,忽听内伤方愈的郑蹈瑥怪笑道:“既然恒山剑派要与阴阳教树敌,我等还是速退为妙。不然聂道长可不是好惹的。”

郑蹈瑥这几句话实在是阴损之极。因为他无形中伤了崤山四煞的自尊。要知崤山四煞刚加入阴阳教不久,他们还寸功未立,并无半点地位。再说这喜人一向横行于黄河中下游一带,并不把一般人物放在眼中。眼前听的郑蹈瑥一番言语,不由顿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一位如四人就此离开,这消息传到阴阳教总教之后,崤山四煞颜面何在?更不用说太行山分教教首郑蹈瑥就在眼前正以不屑的眼光看着四人。

微愣下,黑大汉刚要开口,忽听得独臂道人聂冷心切齿道:“凉你一个小小的太行山分教教首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恒山摇唇鼓舌,混淆是非。若不让你尝点厉害,你还真的以为恒山剑派软弱可欺呢。”

话未说完,人影闪处,聂冷心已经欺至郑蹈瑥身侧。右臂轻舒,一道极强的掌力猛然击出,只扫郑蹈瑥前胸。

众目睽睽之下,郑蹈瑥自然想不到对方会突然想自己动手。待他反应过来,掌力已到。“呯”的一声立被击出一丈,跌倒尘埃。就在聂冷心出掌之后,黑大汉也在微惊之下出手相阻。他使的是大力掌功夫,原只想拦住独臂道人聂冷心,哪知聂冷心身法太快,掌力方吐,郑蹈瑥已被击飞。聂冷心就地一转,又是一掌,与黑大汉的左掌合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聂冷心身形纹丝不动,但黑大汉却被击出三大步,身躯还仍旧椅不已。显然,他的内力比独臂道人聂冷心还差得恨远。

其实聂冷心明白黑大汉出手之意。只是他心中恨透了这些人的不齿行为,所以存心要挫败他们的锐气,令其知难而退。故此这一掌暗含七成力道,出手绝不含糊。

黑大汉勉强立稳身形,强行运气调匀呼吸,心中犹自惊慌不已。自己大力掌功夫已经苦练成名,闯荡江湖十余年从未有人敢与自己硬碰硬地交过手。其实今日自己五成力道的一掌却被人家轻描淡写地接过不说,还将自己震退三大步,望着眼前这个左臂空荡荡的独臂老道,黑大汉不由在心里升起一种无形的恐惧。如崖上之人在不现身,己方数人看来已经很难全身而退。

路九霄没有想到师弟会再度向郑蹈瑥动手,还以内力震退黑大汉。欲加阻拦,为时已晚。心知不妙,于是急忙跨前三步正要出言劝退。岂止就在这时,数声冷笑已由头顶绝崖传来,紧接着一个人运气扬声说道:“乌老大,你的大力掌功夫比人家差得远着呢。”话音方落,又有四条人影悄然无声地落下。

路九霄目光所及,神色微变。这四人有两人他已认出,其中一人体态矮胖,四肢粗短,发似钢针,双目如铃,何人便是熊耳山北方神熊金衡昭。另一人黄发披肩,面色阴沉,背负双剑,竟是钟南怪道于飞狐。其余二人一人面色铁青,双目呆滞;一人嬉笑如斯,大大咧咧,却是非常面生。双目扫视之下,路九霄与聂冷心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就以北方神熊金衡昭与终南怪道于飞狐二人的武功就已足矣与自己师兄弟二人为敌。更不用说其余二人很显然也都是成名人物了,看来阴阳教此次行动的目的已非常明显,如恒山剑派不与其结盟,便面临着百年未遇的灭顶之灾。

北方神熊金衡昭落地之后,迎着路九霄那审视的目光阴测测地说:“独臂道人内力惊人,只是恐怕使的不是时候。”

“诸位,我恒山剑派向不介入任何门派之争,前不久又想中原武林发出声明保持中立。诸位如此而来,难道不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吗?”路九霄知道师弟聂冷心性情暴躁。于是抢先接下话头。

“哼,既然保守中立,又为何厚此薄彼。路掌门恐怕是心口不一吧?”北方神熊金衡昭牙关咬的极紧。

“路九霄接任半拍掌门以来,恒山剑派从未单过厚此薄彼之名。今日倒要请教阁下,本掌门由何厚此薄彼?”

“铜心老道与天机老儿下书人面前卑躬屈膝,而在我阴阳教面前横眉立目,甚至不惜出手伤人、这能证明你恒山剑派已经保持中了吗?路掌门今日需要说个明白。”

“铜心禅师身为中原武林泰斗少林寺方丈,更兼担任当今中原武林盟主之首,其之邀请无异于对本派的号令。天机散客秦大侠侠名遍及四海,望重武林,莅临恒山,路九霄设宴招待,接风洗尘,这又何过之有?本派自成一系,与外界结交乃恒山剑派内务,这与保持中立由何牵扯?贵教教徒郑教首不遵江湖礼仪,擅自闯山,不经应允就出重手震伤本派两名弟子,而且又出语伤人,挑拨是非,敝师弟略加惩戒,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喊道恒山剑派扞卫半拍清规,也算是厚此薄彼不成?诸位都是江湖成名人物,不经通报便暗中偷窥,充当不速之客。这有何异于为人所不吃的毛贼小盗。路九霄久不出江湖,见识短浅,倒要请教诸位,江湖赫赫有名的阴阳教到底以何服众?与恒山剑派结盟有以何示诚?今日本掌门大庭广众之下也要问个清楚。。

路九霄自知恒山剑派保守中立已是不能。既然阴阳教人物有目的而来,就是自己再设法周旋也是枉然。所以已经横下一条心,扞卫恒山剑派的尊严。故此这一番话说得针锋相对,毫不让步。”

几声阴笑再度由金衡昭口中发出:“果然不出教主所料,华山派确实要与阴阳教反目。不过,路掌门冒然以恒山剑派败于弟子做赌注,也不见得时明智之举。在下还望路大侠三思而行,要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听了这几句半含威胁半暗示的话,路九霄义正词严地说道:“恒山剑派向与阴阳教未有来往,何谈反目?恒山剑派虽然与世无争,但扞卫本派尊严却从来都是不遗余力。阁下既然包藏祸心,路九霄一身淡泊,身无长物。招待阁下的也只有周中一柄长剑而已。不必饶舌,北方神熊驰名中原,路九霄匣中宝剑蒙尘已久。今日不妨一试。”

“好,路九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于道长你就一展销魂剑法,领教几招恒山龙飞凤舞无影剑如何?”

话音未落,金衡昭身侧的那名面色阴沉的黄发道人滑前数步,冷冷说道:“路掌门,贫道今日要开罪了。”

“路师兄乃一派之尊,岂能与你这等左道旁门之辈动手?贫道聂冷心救来接你几招中南剑法试试。”聂冷心话刚落地,灰衣闪处,人已挺身截在于飞狐面前。

“师弟小心。”路九霄知道终南怪道于飞狐剑法诡异,武功阴毒,故此低声嘱咐道。

但是,还未等他说完,终南怪道于飞狐右手长剑就已经递至聂冷心胸前膻中大穴不到半尺之地。可见此人的确心狠手辣。路九霄不由心中一惊:此人好快的剑法。

不过,独臂道人聂冷心毕竟是一代剑道名师,临危不乱。双足不动,胸腹陡陷数寸。不等终南怪道变招,左侧残臂衣袖一拂,一道强劲的罡风劈面卷出,身形一转,右臂长伸,食中二指已点向对方双目。这一招干净利索,毫不做作,却是急如闪电,凌厉无比。

独臂道人聂冷心恒山苦修三十余年,恒山剑法已是炉火纯青,堪称天下第流剑客。而一套自创的“独臂掌”功夫也是非同小可,再加上你离修为已经极高,终南怪道于飞狐虽是成名人物,总是双剑在手,也不敢大意。对方食中二指点到,他便退后五尺,左手剑寒光一绕,直截对方手腕,右手剑化作一缕白芒,径奔小腹。

独臂道人性情极傲,面对如此强敌,竟不亮剑应战,仅凭着一只肉掌与终南怪道恶战。论武功,他要高过于飞狐,但对方终是双剑在手,有恃无恐。未过十招,便发动反攻,双剑一搅,顿时怪芒暴涨,一招“双龙交尾”,直向聂冷心到那个要钳去。这一招既快又准,终南怪道实非浪得虚名。

此刻,聂冷心身后便是弟子雷天寒等人,聂冷心后退不能。他左袖一卷拂向对方面门,右手变爪向对方左腕抓下,这一招急如电光石火,如终南怪道不收势避让,虽然可以将聂冷心毁于双剑之下,但对方左袖一拂之力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急切之下,突见他身子一矮,双击爱你变切为刺,直戳对方下腹,而对方的长袖也告落空。

这当儿,聂冷心背后的雷天寒等人已经闪身退开,而于飞狐的双肩也告刺到。聂冷心滑后半步,左手长袖蓦然下击,人已凌空飞起。只听“咝”的一声,他的灰色道袍前襟被于飞狐双剑划成四片,而终南怪道左肩也被其衣袖一拂之力扫中,踉跄退后,方才拿桩站稳。这一招极是凶险,聂冷心如不是闪得快,于飞狐这两剑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不过如非他顾忌对方双剑的话,左袖一击之下,于飞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可以说,这一个回合双方难分胜负。但独臂道人聂冷心仅凭一只肉掌对付于飞狐两柄长剑,仍将对方击退,可见聂冷心已经占了上风。

北方神熊金衡昭已经看出终南怪道于飞狐非独臂道人聂冷心对手,正要出言相阻,亲自出马。哪知聂冷心杀的兴起,身形飞出之时,长剑已拔在手中。右腕一抖,一串银芒直奔于飞狐左肋而来。

恒山剑派龙飞凤舞无影剑本来是一套完整的套路。与江湖其他剑派的剑法一样,只要出手便能使人看出是什么招数。但独臂道人聂冷心左臂已残,使人无法看出左手剑诀。这样一来,于飞狐无法预知对方剑招,聂冷心的剑术威力无形中便提高了几分。聂冷心剑法虽高,但由于久隐不出,所以知之者甚少。今日总算有机会一展雄风,所以一柄长剑酷如蛟龙出水,寒光闪处,剑尖已距于飞狐左肋不到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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