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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当然是雷打不动的老规矩,回老家。

这个假期的天气谓是风调雨顺,每天晚上雷雨,白天阳光明媚,不冷不热。

我每天闻着爷爷的饭香,听着早起觅食已经吃饱的鸟在树头唱歌,伸着懒腰感受着雨后清凉的早晨,缓缓睁眼起床。洗漱完毕,喝足水,催每日清晨身体产生的垃圾,在茅厕酣畅之后,便觉人嘛,兽也,幸福不就是急得不行“噗通”这一的酸爽吗?雅俗求才是完整的人性嘛。

这不,排完宿便就饿的前胸贴肚皮,必须速进食。爷爷起得早,十点就是他的午餐时间,我的早餐时间,所以刚刚好,美食吃到撑,必须撑得又想懒洋洋躺缓一缓才是幸福的极致。什七分饱八分饱的养生,随意,随意很重要。我总觉得那些事事严于律己的人是高级进化过的,我只进化到这方面悬梁刺股,那方面就放飞我的才保持活着的平衡,否则一定会爆炸。

没有新故事就不是人生正常的状态。

那个暑假,爷爷一直说手麻的厉害,握筷子有时候都成问题。我带他问了镇子上的医生,说是人老了,这些都是正常的,多活动即。我给爸爸打电话,建议带去市医院问问,爸爸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情况就说人老了,机降是正常的,不必要去医院折腾。爸爸是觉得人老了,去医院有病没病肯定是各种检查,白受罪。这件事就这搁置了。

云飞爷爷病重,云飞爸爸都在两头跑,就又拖了半年给云飞转学。除了家里情况,还有就是云飞妈妈听说八年级又一次分班,这样让云飞比插班更好适应些。其实阿姨完全多虑,云飞那个来熟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品尝到孤独的滋味。云飞总算如愿要去晴晴身边继续做骑士了,对我的态度都友好了很多。比如,他问我怎样才显得有大城市气质。我答,长那丑,晒那黑,怎都像农村孩子。他竟然笑笑就过去,没有回怼我。

晴晴这个假期没再回来,一家人去青甘旅游避暑了。听说晴朗又去了一次H市,甚至还住在兰洋家里,反正兰洋的爸爸是不回家的。对我来说,都是别人的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的故事了。

半年未见,水水的面容像长了几岁,更是沉默语了。水水的爸爸打石头的时候,被高处掉落的石头砸到腿

,一条腿瘸了,休息了大半年,他的哥哥还是吊郎当的过,赌博欠的债因为还不上,被□□砍了右手小指,被伤怕了,就躲在家里睡觉、吃饭、看电视,也不帮忙照顾父亲,也不帮忙地干活。水水的妈妈在崩溃边缘,总是无缘无故的朝着水水撒气,她不想让水水继续上学,一来以省掉学费,二来以去城里打工,贴补家里。水水说这些的时候,没有流泪,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生机。我不知道说什来温暖一这颗绝望的心。

我问她:“水,那现在要怎办?我特别想帮帮你,我不认输啊!”

水水是冷静的,她应该无数次纠结挣扎过路,她坚定的眼神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她说:“我不知道怎办,但我知道我不会放弃,不会妥协,不会输掉。”

我在想到底我谁更加痛苦,到底有怎样的困难会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伤到肝肠寸断的绝望。是亲人的离世和冷漠或者是被母亲选择抛弃又或者是贫穷加世态炎凉呢?

水水说:“暖,你一直敏感,需求高。所以你觉得你的经历是痛苦的,那像我这样呢?你至被爷爷奶奶当宝贝宠着,我记忆里没有爷爷奶奶的模样,你的父母虽然没有给你想象中的关爱,但是他在尽力为你的将来考虑,虽然不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但是以给你无忧无虑己奋斗的空间。我呢?我除了每天见到他,看着他的恶语相向,我一样感受不到温暖,而且他要把我逼到绝路,毁了我的人生。我现在多想他只给我钱,其他的什都不管,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特别恨那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我恨不得他死了,他死了这个家也许就清净很多了。”

我沉默着摸着躺在我腿上的姑娘,极致的恨和绝望是怎样横七竖八的捅了她的心,伤到她流不眼泪,只干哀。这世上快乐的滋味是相通的,痛苦却是千姿百态的。

“暖,如果只是这些外界的刺激和伤害我是以熬过去的,他不给我学费,以我的条件申请学校的扶贫一定没问题。我没有尊,我必须往上爬,我必须上大学,必须离这个家远远的。是我最害怕的是己力不足,为什我比你付那多我成绩波动的就那厉害呢?这次期末的成绩差了很多,我妈更不想让我上学了。”水水抽泣的

很深很深,肩膀一直颤抖,好半天一声长长的、粗粗的喘息,这个瘦瘦小小的肩膀真的要被压垮了,平和一点点的时候,水水声音很低很低,是抽泣时隐忍的厉害伤到了嗓子,所以疼到说不话:“我怕己不争气,我怕命运就是让我生在镇子里,嫁在镇子里,死在镇子里。”轻的像一句耳语,重重的刺穿着我的底线,我握着她的手无奈的掉眼泪。

她那聪明睿智,那好强,是这恰恰也是她的致命弱点,太要强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太想要证明己,反而阻碍了她发挥正常的水平。是,要怎劝她才解开那个结呢?心结永远只靠己,谁都帮不了,说什都无济于事。

我想到了己和晴晴平常省吃俭用些给她贴补一点生活费,想到了找兰洋帮忙赞助她的学费。因为兰洋说一直想认个妹妹,好好学习是家庭困难的那种,她愿意赞助她的学费。对兰洋来说那是件让灵魂得到升华的善事,对水水来说那是救命稻草。我没有跟水水这样说,因为不知道兰洋会不会答应资助一个己并不认识的姑娘,也不保证我和晴晴帮助她会不会伤到她。我会努力帮到水水,是我不给她一个空头支票,最后让她更加失望。

阳阳说镇子上的那些男生还是老样子,找机会就会捉弄她,并且说更加难听的关于她妈妈的坏话。因为水水的事情让我窝火又无奈,当阳阳伤心的说起那些混蛋的时候,我再也无法袖手旁观。突然发现,指望那些坏人良心发现是己的愚昧,这世上就是有些人欺软怕硬,吃硬不吃软。

我给徐想打电话请帮他忙叫些人回来,我决心非得给那群混蛋颜色瞧瞧,而不是我单枪匹马,人微言轻的严厉呵斥。第二天,徐想回来了,只带了晴朗一个人。

我瞪了一眼徐想:“有意思吗?我没面子是吗?”

徐想笑的憨态掬:“哪啊?夏第一,你这刚回到正道。打群架这事哪那冲动啊?你和你发小的事哪不跟安哥说啊?”

“屁啊,姐这次认真的。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不是兔子急了跳墙吗?”

“不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吗?”阳阳怯怯的说着,好像己记错了一样。

晴朗先笑了,然后我都被逗乐了,我己更是尴尬的哈哈大笑。

云飞听说晴朗回来急乎乎的跑过来,看我正笑着,说:“哇,这场面多久没有过了?晴朗,好久不见,也好久不见我几个这样笑着在一起了。”

水水接着说:“是啊,晴朗好久不见了。”

阳阳说:“晴朗长帅了,长高了啊!”

我看了看晴朗,问他:“什时候回来的?”

他犹豫了一:“回来哪里?”

“你不是去……”

我话音未落,晴朗说:“哦,几天了。”

云飞指着徐想问:“这位兄弟是?”

徐想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夏暖暖桌。”

我推开徐想抛一个“滚”字。

云飞看了一眼晴朗笑笑,问道:“你不是不回来了吗?这是为何?”

晴朗指了指我说:“暖暖要伸张正义,我来支援。”

云飞有些困惑:“什意思?”

我说:“阳阳班那几个混蛋太过分了,我必须让他怂了驴胆,让我桌帮忙叫人回来打一顿那几个没爹管的畜生,然后他就叫了晴朗一个回来。”

云飞也气呼呼的说:“那几个孙子确实有些欠!是夏暖暖你是女生,这种事不是应该我爷来嘛,为什不告诉我?”

“不想你掺和,你跟他打架,他家人找上你妈闹事怎办?你妈够操心了。”我说。

晴朗让云飞把那几个男生约来就行,打架的事他和徐想来。

阳阳有些害怕的拉着我:“暖,要不算了,万一闹大了?”

我也是紧张的,毕竟我从来没有主动找人打群架,况且只有晴朗和徐想两个人,寡不敌众,败了岂不很丢人,又涨了那些孙子的气焰。

还是硬撑着说:“没事,我担着,反正一定不让他再嚣张去了。”

晴朗见他远远走来就扑过去每人一个留指印的耳光,我都觉得手疼。他反应过来想要还手的时候,徐想和云飞一起上,他一共个人。晴朗和徐想都是打架有经验的,所以一开始还是占了一些便宜的,是毕竟都是大男孩,他多了一个人,晴朗、徐想和云飞都挂了彩,那个骨子里是怂的,所以当晴朗从腰里拉双截棍的时候

,就立马认怂了。个子高的一个胳膊挡在其他几个前面示意停战,他不解的问晴朗:“安晴朗,我认识你,是平白无故为什打人呢?”

晴朗拉过阳阳说:“我发小,我只说一遍,不准欺负她,否则我次就不是我三个找你了。”

大个子赶紧道歉说:“是是是,我不对,明白,明白。”其他三个也赶忙附和着跑开了。

我问晴朗要不要留来吃晚饭,爷爷一直惦记着他。云飞拉着徐想去买创贴,水水和阳阳说该回家帮忙干活了。他走开的时候,晴朗说去看看爷爷,又问:“晴晴说你考回第一了?”

我说:“是,不过很侥幸。开心的是以去重点班了。”

晴朗笑了笑:“暖就是会发光的金子。”

我笑着道谢。

其实是太久没跟晴朗单独这样说话,所以是有些生分的,所以道谢是条件反射性的头禅,但是明显伤到了晴朗,晴朗笑着的脸生硬收回去了。

气氛微凉,我试着扭转,但是又不说对不起,只好说:“我是说替阳阳谢谢你,阳阳你是知道的,没心没肺的傻孩子,受了伤害还是童真满满的那种,但是越这样,我就会越心疼,所以我并不是冲动。”

晴朗按着太阳穴的位置,夸张的扭曲着脸部:“好疼啊!脑震荡了,你得负责。”

我不轻不重的当脸盖了晴朗一掌:“送你一程。”

气氛热起来,久违的亲近,倒让我脸红起来。

晴朗看似不经意的问我:“不劝我了吗?”他吊郎当的笑。

我跟着吊郎当的笑:“有用吗?”

什时候我学会了用玩笑的方式说认真的话?从我各怀心事不坦露的时候吧。

晴朗笑的假装得意:“放弃我了吗?”

我顺着他假装的情绪,也不会认真:“重要吗?关键是你有没有放弃己?”

我抬头看着晴朗,又假装只是无意朝着他的方向,故意躲闪的眼神看到了他身后的天空,一朵大大的、厚厚的灰白色的像极了核试验后的蘑菇云。

我的内心是有这样一朵云的,会压的我雨。

晴朗活动着受伤的胳膊,笑着的时候咬了咬嘴唇

:“我说重要你还会劝我吗?”说完笑的更厉害了,我看到他胸部的颤抖。

我说:“不会,哥,我长大了,世界的模样也变了。”我没有躲闪,看着晴朗的眼睛认真的说。

我的认真制止了晴朗故作的不在意,他失落的点着头,没说话。那朵蘑菇云已经飘散,糅合在一大片波浪云中间,几乎辨不去向。速度之快,在我预期之外。

云是本身想快速到达己的组织,还是风吹的太紧,身不由己呢?

重要的是,无论如何,结果是一样的,向前走去,无法回头。

爷爷见到晴朗比见到我还开心,一个劲的说:“长高了,长高了,大小伙子了,怪不得我老呢,嘿嘿,哎呀,你小时候爷爷经常抱着你,逗你玩,你经常给爷爷尿一身……”奶奶离开后很见到爷爷说这多,也很见到爷爷笑得那开心,咧开的嘴露掉了的牙,脸上的褶子堆起来充满慈爱。

爷爷做了晴朗最喜欢吃的烙饼,徐想也一起吃了,看我其乐融融,徐想偷偷跟我说,他大概明白了晴朗对我的重要性,也懂了我说的感情。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我对晴朗一定是早熟的爱情,是现在他觉得亲情多一点。我笑:“连我己都不知道,你怎知道?”

“旁观者清吧。”

我说:“很多事是想不明白的,也是无法像数学公式一样定义的,我只知道来过,现在离开了。”

晴朗走的时候我说:“哥,以后假期回来看看我爷爷吧,他很久没像天这样开心了。除了他喜欢你,也许从你身上他回忆起好多以前的快乐时光吧。”

晴朗说:“嗯,一定。爷爷开心我也高兴,暖,你别多想,爷爷一定会等到你尽孝的那一天的。”

“是,会的。爷爷会。”我笃定又哀伤的说。

“暖,记得史铁生的《奶奶的星星》吗?奶奶也一直在的,哥也一直在,你要相信,哥一直在你身后,你回头的地方,哥就是依靠。”

我坚定的点头说:“哎!”

晴朗转身的瞬间,我叫住了他:“哥,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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