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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柠默默放了己的手指，不再取其辱，直到雨势渐渐小了来都没再吭过声。
衣服已经烘干，沈柠将那件中衣还给宴辞，向优昙寺借了两套雨具，就和阿罗了山。
阿罗毕竟曾将她从小带到大，虽然情商不高，但对家小姐的心思最体会，见她心绪烦乱，就试探着问：“小姐，你好像对那个宴辞有些在意，是？”
沈柠没想到她这敏锐，只随搪：“是啊，怎也算是这多年里，唯一一个比我武功还差的习武之人了。”
阿罗却不买账：“我替小姐观察过，宴辞脚步虚浮，气息短促，不像是身怀上乘心法，不是他。”
“不是谁？”沈柠恼羞成怒，声音瞬间大了：“谁说是他了。”
阿罗就静静看她表演，不发一语。
沈柠慢慢败阵来：“哦。这样啊，那十成十不是了。我记得他武功很高的。”
5岁那年沈柠被人劫持，是被两个十五六岁的年所救。其中有一名年俊朗非凡，年纪轻轻就真气外放carry全场，性格又特别好，耐心哄了害怕的沈柠很久，还鼓励她好好学剑，沈柠这些年一直记在心中。
那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遇到的第一次危难，甚至差点丧命。也因此在绝望中救她，又肯哄孩子一样和她打那个无稽赌约的年，就被沈柠当成了天命男神，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
虽然在看到宴辞脸的那一瞬间，就有七八成把握知道是己认错了，但听见阿罗说宴辞武功低微，不是当年那个年时，她胸还是浮上不知名的失望。
“那会雨太大了，天又暗，我看不清啊，就有一瞬间觉得宴辞的背影就像是他长大后的样子。”沈柠倔强地说：“应该是我认错了。我记不清具体长相，那个小哥哥十几岁就剑眉星目，男神都是从小帅到大的，绝不长残。”
阿罗这多年也一直听她唠叨什天命男神、什小哥哥，早都习惯了。
她心中最清楚沈柠资质不好，在沈家这种天才环伺很难处，一直都是以5岁那年的遭遇激励身。此刻也只安慰道：“要真如小姐所说，那人十几岁就真气外放，十二年过去，绝不会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过段时日
咱去钧陵城观礼，只要踏入中原武林，一问便知。”
所谓真气外放，是内功修至高深境界的标志，就连沈楼两年前离家时，仍停留在剑气外放的境界。
这世间除了沈缨等宗师，从来就没听说过十几岁就修成真气外放的。这甚至比青睚剑封印了睚眦魂魄、沈楼的剑术资质都更加夸张。
她也和沈楼探讨过此事。沈楼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嘲笑她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年夸大其辞，沈柠为此他打了好几架。
这多年过去，连她己都开始怀疑那些记忆是不是真的像沈楼所说，是年幼时惊惧之的夸张与模糊。所以天看到宴辞的背影，隐约像是又看到5岁时那个年，才不顾一切去拦了他。
没想到只是认错了人。
也对，明明这两个人从相貌到武功，根本就没有半分相似。
第11章 鹧鸪天
这日，沈柠一个人去桐湖镇上采买糖、盐等物，之后顺道又去茶楼中听了一顾知寒踏平十三门的书，这才意犹未尽地去首饰铺逛。
她每日都得练剑，前些年挨沈楼的揍，这两年哥哥走了，轮到被阿罗用剑鞘抽，漂亮精致的首饰戴不住几天便要坏，因此她向来都只是橱窗式购物，很真正买衣服首饰。
天她难得瞧上了一个雕了只秋蝉的木簪。这簪子材质普通，雕工也马马虎虎，但很有在簪子上雕秋蝉的，因此显得别具生气，沈柠格外喜欢。
偏偏这支簪子比旁的雕花簪子贵上不，在头上比了好久都没定决心买或不买。
正犹豫间，身旁有人抽走了她手上这支秋蝉簪，语气着傲慢：“如此低劣俗物，怎配得上姑娘仙姿？在这里有一支红玉海棠簪，勉强与姑娘相趁。”
沈柠侧头，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个美貌的年郎，正是她前几日在优昙寺见到的那群鹧鸪天弟子中的一人。此时细看，这年肤白俊秀，虽然是男孩子，眉眼却罕见地描画了妆容，在这镇上尤为特异。
年手中执了支红玉金簪，红光潋滟，金光煌煌，一派富丽贵气，显然是上等材质。
他手一扬，沈柠吓了一跳，匆忙后退并抬手格挡，却没挡，反被年一把将簪子插在了头上
。
他又笑了笑：“这才对嘛，大美人就该戴名贵的饰品才算艳色无双。姑娘不如考虑考虑，加入我鹧鸪天如何？论起衣着打扮，满江湖那些粗鄙武夫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跟我回去门中，就凭你这张脸，多名贵的首饰都紧着你用，连前朝夫人那顶凤尾金冠都是你的，好不好？”
沈柠简直莫名其妙，荒海五道势力是很大没错，但在江湖上名声却是邪教，何况有你这样的弟子，怎看也不像是正经门派吧？
而且她怎因为几个簪子就跟人随便走？。就算在这个世界，这种拐卖套路也骗不到8岁以上的孩子了吧……
沈柠暗生警觉，抬手将簪子拔了来还给这男子，把话尽量说得客气委婉：“我与公子你素昧平生，不敢受如此大礼。何况我无意加入贵派，多谢美意，先告辞了。”
说完毫不恋战，转身就走。笑话！要论衣着打扮，姑奶奶从大一就关注了各大up主，真比起来还不一定谁更厉害，用得着和你学？
这古怪年只是接了簪子笑了笑，并未纠缠。沈柠松了气，仍然有些不放心，当也不敢再逛，匆匆了镇子往家赶。
沈家避世，距镇子还有两个时辰的脚程，中途经过几个村子，穿过这片林子，往西上山是优昙寺，继续往南行1个时辰就是沈家所在。
沈柠急急走着，忽然间觉得周不知何时连鸟雀之声都消失了，静谧得诡异。她持剑敛息，心里猜到恐怕方才那个鹧鸪天年不会就此作罢。
惜桐湖镇终年没有中原门派踏足，上次鹧鸪天的人又在药庐被阿罗教训过，她以为短期内不敢再来滋事，因此只带了一柄木剑门，现在看起来只怕不善了。
果然，那年的声音凝成一线，从林子深处悠悠传了来。
“好妹妹，你长得这样美，哥哥想了想，实在是舍不得放你走呢。”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几道破空声划过，沈柠早就全身皆备，反手抽木剑劈挡。
桐湖镇本就习武人甚，她素日带着木剑只用于防身，如遇险才显不足之处来——
木剑无锋，且她内力不足激不剑气，不仅没劈开迎面飞来的东西，反倒被那东西缠在了剑
上，随即猛地被人一指点中肩头。
沈柠只觉有一股阴柔力道连撞几个穴道，全身顿时脱力，再握不住木剑。
她手一松，身子软软向后倒去，正好被身后偷袭的人抱了个满怀。
沈柠试着提气冲穴，却三番都冲不开，一只比寻常女子骨架稍大的手捏住她，正是当日所见的鹧鸪天珊瑚夫人。她腕上原本系着的珊瑚珠串，方才已被掷，如绕在地上沈柠的木剑上面。
“小丫头别白费力气啦，姐姐这画眉指得了尊主的指点，虽然及不上芳华指威力，但被点中的人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珊瑚夫人目光怜爱：“美貌的姑娘呢，就该听话一些，乖乖躺在姐姐怀里，跟我回鹧鸪天玩乐才对。整日舞刀弄剑的，小心把这漂亮的一双手都磨糙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沈柠倒在她怀中，身体接触之察觉不对，匆忙细看。
抱着她的珊瑚夫人美艳无比，却偏偏个子高了沈柠不，那日看的不甚清楚，此时近距离才发现这位“夫人”肩膀宽大，颈项上有喉结，分明就是个顶级的女装大佬！
沈柠瞬间如被雷劈了一样挣扎起来：“你到底是男是女？我绝不会加入你鹧鸪天，若是之前哪里得罪，我道歉，还望重！”
“哈哈！好倔的丫头，本夫人最讨厌被当作是臭男人。”
珊瑚夫人在沈柠脸上轻轻抚弄，温言安慰：“对着这张脸我实在不去手，这副身子也是修习我门中《素女金液法》的上乘资质，便饶你一次，次要乖一点，莫要再惹为师生气。”
她说着拂手一扫，连沈柠的哑穴也点了，还嗔怪地瞪了沈柠一眼：“你便不要说话了，省得说哪句不中听的，为师气性大，不小心杀了你就不好啦。你看为师多疼你呢～”
鹧鸪天那群男女弟子都围了上来，先前在桐湖镇上见到的美年脸色难看：“夫人，这女子来历不明，那天既现在药庐，看这年纪，若是剑圣沈缨的女，咱这样……会不会惹上麻烦？”
珊瑚·女装大佬·夫人低低笑了起来，沙哑却然而然有股磁性，沈柠耳朵都烧起来了。
“你吃醋啦？放心，这丫头跟咱回去，本夫人心中也是有你的地位，猴急什
？”
“我没吃醋，只是挂心夫人安危而已。”男子眼中游移，迟疑道：“沈缨就在附近隐居，他当年是天第一美男子，这丫头长成这幅样子，未必便不是沈缨的女？若让剑圣知道咱抢……请了他的千金去做客，怕是咱谁都抵不住他一剑啊。”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珊瑚“夫人”陷入沉思，连放在沈柠脸上的手也停顿了来。
“这样，小丫头，你是不是剑圣沈缨的女？是的话便眨眨眼，不是便不眨。”
沈柠心想你这也算是请？强掳还差不多！听他问话，连忙猛眨几眼，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
她心中一喜，正盼着这些人顾及剑圣威名放了她，就见珊瑚“夫人”眼珠一转，娇媚的脸上浮起笑意。
“险些被你这鬼丫头骗了！剑圣何等人物，易水诀何等名头，岂是你这空有美貌的小丫头以乱攀亲戚的？”
她把己说服了还不算，还转头安慰其余不安的鹧鸪天弟子。
“这两年剑圣家的大公子沈楼也在江湖走动，都说他剑术通玄。你也不动动猪脑子想一想，这丫头要真是剑圣的女，怎会拿着木剑使这样的剑法？何况她武功这低微，连你都打不过，有半点沈家大小姐的样子？”
“确实……”周围弟子纷纷若有所思地赞，就连方才质疑的男子都被说服了，还想再挣扎一：“不是剑圣女，那有没有是剑圣的小情人？”
女装大佬嗤笑声，一双眼牢牢盯着怀中的大美人，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绝无，你年纪小不知道，剑圣对他夫人痴心不二，当年为了救他夫人挑了整个青杏坛，将满江湖的杏坛医者得罪了个遍！再说他都封剑了，咱现在有尊主罩着，就算小丫头真是沾亲带故，有尊主在你怕什？咱鹧鸪天若想摆脱末位，这个好苗子不丢了。”
鹧鸪天门听他分析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一时俱都叹服。虽仍有几名美貌的男女弟子暗中嫉恨沈柠容貌身材，为了师门大业，也都强行忍。
沈柠一颗心都被扎透了。
虽然确实是己剑术不精，这些人如此猜测也情有原，就连她己现在若开，也实在
没脸说是沈家剑术传人。
她也真的不想加入什鹧鸪天啊！
那群弟子无不是年貌美，妖妖娆娆，彼此说话没个正形，与其说是师门聊天，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都沦落到来掳己这样武学资质奇差空有皮曩的弟子，还当作是宝，显而易见那什《素女金液法》也不是什正经厉害的心法路子，搞不好是《海王心法》吧。
此事倒是她冤枉了鹧鸪天。
荒海五道常年专注内斗蛰伏不，乃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武功心法极为隐秘，有流传，更不传到偏远的桐湖，所以沈柠才不清楚。
鹧鸪天所修习的，是荒海五道排名末位的阴阳道。阴阳道并不重武学资质，她这一副皮相，确实是天间修习此道独一无二的上乘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