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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山好心将一身内力传给己,己却恩将仇报,害了她的宝贝徒弟!
狼心狗肺。
沈柠猛地抬手扇了己一掌,还待再扇,已经被肖兰牢牢按住。
“阿柠?!”
沈柠满脸惨淡,只觉天塌也不过如此:“肖师兄,你知道的,我只喜欢柳燕行一个人,实在、实在负担不起旁人的情意。”
肖兰:“我知道。”
沈柠:“是我行事不小心,误了师兄。”
肖兰:“和你有什干系?”
沈柠还待分辨,肖兰吻坚定地续去:“你喜欢柳燕行,是你的事,我如何想,又不需要你回应,何必哭丧着脸仿佛我马上就要死一样,你什时候这优柔寡断、胆小怯懦?”
沈柠呆呆望着他,肖兰笑起来,拍拍她肩膀:“又不是一定会像我师父一样,我己都不觉得如何,你怎比我还绝望。咱订过约定,我十年内必修成十二层圆满,你不信我?”
他说得随意又信,沈柠冻住的一颗心在这些镇定沉稳的话中慢慢回暖,重新感受到了轻柔的夜风。一边胡乱想着,即便是这种时候,都是肖兰来安慰她,而不是她安慰肖兰,她做得也太糟了。
“就当是帮我练功,不用对我心存愧疚,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沈柠盲目地点头,忽然抬手取己的绿宝石耳钉,捧到他面前。
“肖师兄,从前我不知道,还以厚着脸皮为了身安全戴着,现在……这个还给你,是我配不上这枚耳钉。”
之前她只当是个死物,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一颗真心。她既然不护住这颗真心,反而让风霜刀剑伤到,便没资格占着。
肖兰低头,慢慢收了回去,低低道:“嗯。”
沈柠归还了耳钉,原本松了一气,但此刻见他垂眸,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肖兰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从中原到西域,千里山河,始终不发一言地站在她身后,见证了她的狼狈、她的失败、与她的喜怒哀乐。
一如初见时那样靠而沉默。
大概是因为她曾切身体会过被心上人言语折磨,所以特别看不得旁人受这一份钝刀子割肉般的苦
楚。
那种阴冷到仿佛再也暖不起来的搓磨,她明明不想己这个朋友体会,却在无意识中已经施加了太多。
“我看看你的手吗?”
肖兰这回没有拒绝,慢慢将手张开,五指上有密密的细小划痕。
沈柠虽然早有所预料,还是被刺伤了眼。这些划痕就像是个缩影,投射她在不知不觉划在肖兰心的伤。
“疼?”她问。
“不疼。”肖兰不以为意,甚至还轻松地笑了笑。
是真的不觉得疼。
曾经数次为师父的痴恋而不甘、愤恨,但从遇见沈柠,真切体会到贪心不足、爱慕难舍的千般滋味,才终于理解了师父的坚持。
其实哪有沈柠所害怕担忧的那样痛苦?
明明倾心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美如幻梦,即便得不到回应,心中也会生无尽的勇气,与无限的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也不算表白,因为小兰不给别人压力。明天见,希望到时别骂我。
第87章 一念之差
一阵清风掠过,?之前沈柠走过至三遍的一处巷子里,黑暗中似乎多了两条安静的人影轮廓。
顾知寒觉得己简直是犯|贱,?柳燕行就合该孤孤单单一辈子,当初沈柠要走,他闷着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就那把人放走了,?特别潇洒特别有水平,?连顾知寒都不得不叹一个服字。
然后人走了没一天,?他就在进殿时和柳燕行错身而过,那时这家伙正匆匆往外走,他反应但凡再慢一拍就拉不住人。
当时柳燕行瞧了他几眼,?不仅没赶他走,?还虚心请教几句姑娘家赶路注意的细节,?顾知寒心中笑得直打跌,恨不得叫上执明君好好谈一谈这天道好轮回的趣事。
不过谁让他是……天第一浪荡公子、遍赏名花头一人呢,?好兄弟活了这久,也就为这一个姑娘折腾过,而他恰好又最懂女人的心,便不辞劳苦,?跟着走这一趟。
最好的环境、最好的饭菜、最舒心的服侍、最漂亮的衣裳、最贴心的安排……
当柳燕行面无表情,?质疑这整套安排不合理,他还打了保票:“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喜欢美酒、美食、
美丽的裙子。你就放心吧,她这一趟回中原啊,又舒服又安全!我你还不相信吗?”
当然最重要的是美色,?往往这一套安排的点睛之笔,还得靠己这点男|色。柳燕行也马马虎虎,到时候深情款款笑一笑,将己削木哨伤到的手不经意地晃上一晃,再故作大度地说几句都是为了你的暖心话,这小气氛,不就来了嘛!
“她肯定感动得泪水盈盈,芙蓉面微醺,再这一揽入怀,”顾知寒说道得处,逍遥大扇一开,摇了那两摇,诗兴大发,还吟了两句,“胭脂泪,相留醉,美啊!”
那神情、那闪闪发亮的双眼,恨不得柳燕行不上,他就亲上了。
谁知他家哥哥不为所动,想了想,只说:“美酒不行,换成果子汁。”
神|他|妈果子汁!萄美酒是重要一环,换成萄美汁,哪来的芙蓉面浅醉微醺,情浓时两心倚偎?!
更恶的是,都做到这一步了,柳燕行还犯轴,非说不让沈柠见到他。
顾知寒一听脑袋仁都开始疼,“那你这是干嘛呢?不见面你搞这一套套的!没必要,真没必要。兄弟,听哥一句,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呀。”
旁的柳燕行还听他,唯独此事犟得很,说什也不见。顾知寒深觉己一腔好计谋,别说沈柠,就是个天仙神女也拿了,偏偏这东改西改,憋屈得厉害,气得直跳脚。
柳燕行只是一咬死,问烦了就说:“我不让她再见我,既然决定好了,我怕她克制不住心软。”
“呸!”顾知寒冷笑,“我看是你怕己克制不住心软,不有点息?哭闹上|吊的美人,我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怎你就如此不济呢,人家还没上吊,你先扛不住。”
抛去这两点,倒也一切进展顺利。避过沈柠后,这一日也算完满,顾知寒正要邀功,忽然发觉身边人不知何时钉在原地。
他忍不住顺着柳燕行视线望过去,也愣在当场。
柳、顾都是五感当世顶尖的人物,屋顶上那两人的一言一行分外清晰——
朗月繁星、男俊女美。灵动鲜活的美貌女满面惶然,脸颊滚落泪珠,英俊的年便心疼地忍不住屈起食指轻轻抹去,即便隔了这远,也感受得
到那年的小心翼翼。不知年说了什,笨姑娘果然就破涕而笑,轻易被几句话哄住……
顾知寒一手捂上眼,实在不忍心再看。
男子温和笑笑,摊开受伤的手指,清淡地说都是为你,女子也确实感动得泪水盈盈,月光清清泠泠洒,小男女夜中抱膝絮语,画面唯美动人——
惜男子不是柳燕行。他试想己,只觉浑身都得气炸,就连他这个帮忙的都看不去,试图拉他走人,省得将将稳住的心境又崩盘。
柳燕行一步也不动,就静静立着,眼睁睁望着其他男人哄慰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直到那两人走了一炷香,才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掉头离开。
这都是什事!
顾知寒知他心中难受,忍不住安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笨丫头心软,你把手往她面前一杵,她也会心疼你的。”
柳燕行淡淡道:“不必了。”
顾知寒气不过:“怎就不必了?你也是己削的哨子,你的木工活也不咋地,哨子都一样烂,谁还比谁高明不成?!凭什只对那小子心软,不对你心软?”
柳燕行握了握手:“我不求她心软,我只求她这一路平平安安,顺心顺意,回吧。”
“我不顺心!我费那多心思,怎还便宜旁人了?”顾知寒骂骂咧咧,然而柳燕行根本不理他,只好独郁闷地跟上。
真是,造孽啊。
然而这只是开始,接来,他又经历了——
沈柠喜欢珠钗,地跑去威胁照夜寺拿最好的珠钗,伪装成白菜价的地摊货强行半卖半送,然后远远看着人家和旁人说说笑笑,逗弄鹦鹉。怜照夜寺一个纯收男弟子的门派,也不知从哪凑的几支钗子,竟还没用上?!
沈柠没找到骆驼,地安排人乔装成商队,恰恰好就多余几匹骆驼,恰恰好就遇上沈柠几人,顺带捎了他一程,然后远远缀在后面,看着人家在骆驼上和旁人说说笑笑,逗弄鹦鹉。
沈柠快到芙蓉城,芙蓉城衰落多年,周遭没有好的客栈只露宿荒野,地调来软塌绒被,还搞了几个松软舒服的小枕头,再次强行送过去,然后远远看着人家在营地中互道晚安,说说笑笑,逗弄鹦鹉。
他俩则坐在树梢守了一夜。
必须说明的是,跟美女在树上坐着,别说一夜,十夜都行,他保证神采奕奕;但跟男人枯坐一夜,实在是煎熬。
最悲伤的是,每次困了不小心靠上柳燕行,就被他按着头拨开,好像是他臭不要脸故意靠上去一样,顾知寒都想直接跟他打一架算了。
总之,一路上沈柠几人用八个字来概括:舒舒服服、要啥有啥;
而他跟了一路,劳心劳神,满眼也以用八个字概括:说说笑笑,逗弄鹦鹉。
姚雪倦安顿好沈柠几人,并未回城主府,而是一路行至城中某处隐蔽的小院,吸一气,慢慢推开了门,穿过庭院在屋前停。
屋中摆设陈放了必备物什,显然是没人居住,但此时却亮着一支幽幽烛火,已燃了半截。
有人已经等了她许久。
“怎日才回?”
姚雪倦心中复杂,进屋带上门,却并不进里屋,只在堂中垂头立着,压低声音:“路上耽误了几天。您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