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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一愣,蓦然觉得外边的灿色天光被沈明河生生挡住。沈明河就那站在那明灭的边缘,将天光生生割裂,承满所有的阴晦隳颓。

“如果有一天……”沈明河半转过头来,颔首望着他,深邃的侧脸一半温沉。

“什?”迟音微挑眉,仰着脸,眨眨眼问道。边说着,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桃花眸里瞬间便沁了几滴水,挂在了睫边。

“没什。”沈明河沉默一瞬,展了展袖子。却又凝着脸,望着窗外。语气清素冷淡,像是一阵刮上山岚的清风,生生淹没了还没发来的一声叹息。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本王宁愿死在手里。”

看吧,变态总是变态。小狐狸又怎杀人呢?

迟音不想接这个茬,只叹了气,问:“您刚才说入京来三年了,又如何?”

他当然知道沈明河入京三年了。三年时间,怜己终于要迎来破晓。只等着徐徐图之,摆脱沈明河的桎梏,等着和他分庭抗礼的那天。

沈明河却没回他,只垂了头,轻轻喃道:“本王的小狐狸,要长利爪了。”

说完,白衣轻动。沈明河走门,立在檐。门外凉风起,乌云逆涌而来,突然罩住明亮天光。昏暗苍茫的天色,雷声沉沉。那人的衣摆被风吹乱,像是一朵杂乱欲飘的云。

迟音又闭上眼睛,恍恍惚惚,迷迷蒙蒙里,听到沈明河远远的,瑟瑟凄凉的最后一句话。“是,本王还是想亲亲。”

像是在耳边呢喃,震得迟音乍然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刚发的时候节奏有点不太对。我又重新改了一,没有什多余的内容。已经看过的友友打扰了。抱歉。先苦后甜,姐妹!这个时候的苦,都是为了以后的甜。我是亲妈!

第52章 黏糊(捉虫)

像是一片黑暗迷茫的景象突然被一道破天的闪电照亮。迟音倏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一身冷汗粘在衣服上,透着遍体的凉。

并不是不记得,只是发生的时候,还未解其义,没明白沈明河的欲言又止,听不这人的言不由衷。

迟音有些懊恼地胡乱挠了挠头,心里像是像扯不开的棉絮、散不开的雾。沉沉地闷在心里,让人又是心酸又是懊悔。无奈何地翻了个身,细嫩的手指紧紧握着香曩,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处泛着没有血色的白。

沈明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迟音。衣服半散不散,青丝被抓得凌乱,其中几缕粘在脸上,更显得那娇养的皮肤像上好的珠贝一样,透着宝色。

“效果如何。”沈明河垂目望着他,胸有成竹问道。边说着不动声色地压眼底那一抹汹涌暗色,仍旧神色和煦地弯腰,替迟音理了理被睡得乱糟糟的衣服。

“好。”迟音望着眼前的人,喉头轻动,颤着睫毛,吐个字来。

何止是好,简直是效果超群。若不是来这一遭,谁还想起堂堂的摄政王沈明河会如此卑微地小心翼翼地痴恋一个人。尝尽心酸,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迟音咬着牙,阴沉沉地望着这个人,良久都不语。

他看着,沈明河便由他看着。漆黑的眉,温润的眼,像是一汪蓄满了柔情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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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让人看得越久,坠得越深。却就是不动声色。

“你……”迟音眯着眼,心里沸腾,不知道该怎说。那梦境犹如一束舔着人心的火苗,孱弱又坚持。一股股柔情渗进去,丝丝入扣,烧得人无奈,叫人心软。让人心旌摇曳,泛起让人无法言说的悸动。

“你,日怎怪怪的。”沈明河弯着腰,精致的五官凑得越来越近,纤薄的唇轻抿着,仔细地打量迟音的脸。眼神略到他有些泛红的眼,轻轻翕动的鼻翼,轻轻颤动着的淡色的唇。突然一顿,眼神翻涌着越来越深的暗潮,注视着迟音良久,带着极具侵略性的隐晦暗示,无声地叫嚣着什。

迟音听到他那喑哑到诡异的嗓音,突然一怔。在那已经快要凝成实质的眼神里,心潮澎湃。蓦然间心领神会,血气突地上涌,直冲脑门。哆嗦着唇,带着诡秘的雀跃,咬着唇道:“你想干吗?”

“本王。”沈明河的气息有些不稳。只说了两个字便停了来。在迟音复杂又震惊,仔细品品,估计还有点兴奋的眼神里终于伸手。

替迟音把散乱在一旁的鬓发理了理。

“乱了。”

迟音:“……”

就这?

迟音到底是耐不住地深吸气。白玉似的脸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带着花颜粉色,越发显得精致俊秀。润泽的眸子像是被暖融微雨丝丝浸透了,微微上挑的满眼角迤逦,随着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动,带着让人无法言说的妩媚动人,只一眼便勾人心魄。

勾得沈明河眯着眼僵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眼里黑夜卷袭来,茫无际涯。无声无息地诉说这己内心的波澜壮阔。

却迟迟伸不手来,哪怕己的想望不过近在咫尺,唾手得。

迟音心里憋闷的慌,再不想看到这个制到极致的沈明河。一抬手,又细又白的胳膊饶过这人的脖子,不用使多‎­大​力­气就将人带着倒了去。

狠狠将人一丝不苟的白衣拽到凌乱散开。这才将头深埋在他脖子上深深喘息。

“朕发现你有病。”迟音紧紧搂着人脖子颓丧极了。像是一只刚生的白软小猫,粘在人身上不来。却还勾着细软的爪子显示着存在感。

“是吗?”沈明河沉吟着。早在迟音将他拉倒的时候就顺手躺了来,一手扶着迟音,免得他摔倒,半阖着目,由着他任意施为。

“是呀。”迟音鼻子一抽,又想哭又觉得个这会抱着人,若是哭了实在是太矫情了。只忍着眼泪,颤声道。“朕发现你永远都是这样。”

“嗯?”沈明河察觉到己身上人的浓烈哭意。刚想侧头看一眼迟音的脸。却被狠狠箍着,只扬着尾音,问他怎了。

“你永远都在等朕主动跨这一步。”迟音撇撇嘴,眼里闪着泪花,就是不哭来。小心翼翼地在人脖子上舔了,才颤巍巍道。“若是朕不往前跨一步。你就永远不会主动过来。”

像一个旁观者,藏着己那无言又沉重的心绪,永远不见天日。

“是你有没有想过。”迟音睫毛浸了泪,沾在一起有些沉重。边扫在沈明河脖子上,边疲惫心疼道。“若是朕没有发现呢?该怎办?”

“那就暗示你,等你发现为止。”沈明河伸手去轻抚着他的脸

,虽然看不到,却动作轻柔又温存。像是在抚摸着己的绝世珍宝,小心又怜惜。

“那若是。”迟音心里狠狠一抖,猛地抬起头来,认真望着他。一只手放在他脸上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脸。点过他漆黑的眉,挺翘的鼻子,深情的眼。落在他又薄又软的嘴唇上,只觉得指尖颤抖,心在发烫。“那要是,朕不想发现呢?”

人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迟音已经不清楚己上辈子到底知不知道沈明河对他的苦楚真心。或许眼拙心笨一直未发觉,又或许偶有心领神会之时,却觉得那点真心只是浮光掠影,有如海市蜃楼。只浅尝,不敢深思。

无论如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因为错过,这人内心一世贫瘠。像是渴望着水,却苦等不到雨的田,苦熬着身心,只养一地枯叶残禾。

迟音不想这样,他的沈明河那的好,明明付了一腔真心,看得见这纷呈世相,想要这昼之光明。不应该命运困厄乖舛,一生孤苦,最终了无回报。

“君果然,□□无不。君不然,青山白水应笑我。”沈明河眉眼笑,翻过身子抱着他,眉目轩然。“没有什若果。我走的路注定遍地狼烟。大雪纷飞里,得你是三生有幸。哪怕不得,也怨不了什。路途艰难,怎主动拉人入泥淖?”

“其实。谁的路又好走?无论多艰辛,陪你走一程又如何?”迟音轻啄着他鼻尖,暗示他道。“何况你该知道,无论你想如何,朕总归是愿意的。不必如此持重。你的温柔太过残酷,若是压抑着己,让朕不跟你一辈子相守。朕到底是该心疼己还是心疼你?”

“倒不是不知道你愿意。”沈明河突然沉闷笑了声,知道他说的什意思,连眉梢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说罢,一手固定着他,只腾另一只手来就转眼解了他的繁厚衣袍。像是在私底练习了不知道多遍,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都带着老谋深算的狡黠。

“只是你尚年轻,又不知道天高地厚。日如此动人迨荡,臣若是真的将相思落在这唇吻风月之上,却怕你明日后悔。”

沈明河用的是臣,不是本王。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感谢着这来云端的赏赐,拥吻着他最尊贵的幸运。

……

天之将明,迟音哭喃了一夜。直将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敢走进这一方殿宇。

像是淹没在了澎拜的海里,浮浮沉沉,一触手,便似摸到了天上的云,一抬眼,便是满天繁星。

迷迷蒙蒙,颠倒浮沉里。迟音不知道什时候突然和他相拥。吻着他浸着汗水的鬓发,轻声喃道:“你的小狐狸也想亲亲你。会在你面前,好好收起爪子,不跟你分开。”

……

迟音在起身的那日,冷着脸说去把吕谦召进来。怎也是家哥,己受了委屈吃了哑亏,总不让他也重蹈覆辙。

“安国公不需要你操心。你知道的,他怕是不知道多年前都知道了。不必你言说。”沈明河给他穿衣服的速度明显没有脱的时候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身上不断穿梭,也没将衣服伸平扯直。倒是也不急,还有心情为迟音谋划策。“何况,若真想与他诉诉衷肠,怕是也得晚几天再找他。安国公心细如发,对你又看得紧,甚是关怀。臣虽不怕什,若是让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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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恐又气血上涌,怒发冲冠。又生波折。”

就很气!迟音很气,也很委屈,这才后知后觉这偌大乾清宫,己连一个体己人都没有。

只惜站在除了动嘴不疼,动哪里都疼。只甩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知道朕跟他说什?就你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沈明河难得被他惹得脸上笑开了花。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冷‍‌‎美‍­人­​突然笑靥如花,怎着都让人惊艳。像是一阵风,吹融了山巅上的雪,落的沁人心脾的雪花。“您是皇上,您想什时候召见他,就什时候召见他。”

迟音到底还是暂时放弃了见安国公的想法。脸皮不够用,还是莫要在这个时候丢人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 迟音:你想干吗?

沈明河:想!

第53章 大礼来了

还没入冬,秋雨阵阵,迟音从深切意识到沈明河是个深藏不露的闷葫芦后就心神不宁的。

心神不宁的时候就容易暴躁,暴躁的时候就容易拿沈明河气。

迟音勾着那人的脖子。咬牙切齿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事情瞒着己,怎己心里七上八的?

沈明河听得只笑笑,任由他撒泼耍赖却只是颔首道:“你许是紧张了,莫要着急,读书练字,喝茶棋,皆有坐隐忘忧之效。实在不行,去上朝听廷议事,总让你安宁。”

吓得迟音没办法,只换个思路。每天温文尔雅,儒雅随和地问他一遍什时候成亲。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

“稍安勿躁,还有一份大礼在路上。”沈明河施施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绝不提到底是什大礼,只每日安分守己、任劳任怨地呆在迟音身边运筹帷幄。

迟音其实也不急,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和沈明河两个人在这乾清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不知道相处了多久了。哪里还有什新婚燕尔的激情。

不过看在沈明河如此费心地准备大礼的份上,迟音还是心虚地把吕谦叫了过来,盘算一己到底有多家底给个体面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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