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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熙来呢?他家境一般,且不久前生逢变故。一直籍籍无名,你该不认识他才对。”沈明河不知道什时候合了折子,专门抬起头来认真听他睁眼说瞎话。
“那就要问问摄政王了。”迟音瞬间变了脸,略一抽噎,眼里便水汪汪的,淡粉的唇咬在嘴里,期期艾艾道:“他若是籍籍无名,为何您对他如此上心?朕问你时,你斩钉截铁就说状元必定是他。怎不叫朕担心。”
“……”到底是又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沈明河无奈地捏了捏己的鼻梁,有些心累,只轻道:“看来还是本王误导了你,才让你注意了他。不过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人确实是学识过人。日后你若是有机会看到他的本事,你就会知道本王所言非虚。”
“朕然是信任你的。”迟音赶忙顺着台阶,目光虔诚地望着沈明河,眼里闪着泪花,认真道:“朕当日跟你说起,你义无反顾地去查的时候,朕就知道,你并不是因为他俊秀才高看他一眼的。”
“如此,就好。”沈明河松一气。觉得迟音的演技着实浮夸到让人有些无语凝噎。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为难了谁;而又是谁,在觉得为难。
“至于孙思醒。”沈明河木着脸,终于强打起精神,换个话题道。“孙家胆大妄为,妄想偷梁换柱,科考舞弊,让孙思醒成为状元。已经被本王处置了,包括涉事的官员一个都不会逃。”
“孙家家大业大,还是信王的外家。什达官贵人没有过,不至于为个状元如此力吧?”迟音一听到正事就收了表情,板着脸幽幽问道。
“你说得对。”沈明河老实应道。“此举实是想要折辱本王,在本王眼皮底如此行径。哪怕是个小小状元,也是在打本王的脸。”
“谁?”迟音敏感极了,不假思索地脱而。
沈明河一怔,没想到迟音的反应那快。知道瞒不过他,只轻皱着眉,泠泠道:“沈家,沈清。”
迟音吓得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沈家那位常居第二,被沈明河镇压的嫡爷这辈子这早就在京城显了踪迹。
“所以本王应该谢谢你。”沈明河温和笑道。“因为你,本王才及时发现问题,不仅没让他羞辱本王,还让本王提前发现了破绽。”
“那他。”迟音斟酌地问道。己这辈子和沈清不熟,然不在沈明河面前表现得太过担忧。只吞吞吐吐,佯装迷茫地问一句,聊表心意。
“倒是不必担心。顾行知在应城已经站稳脚跟。正帮着疆王找沈家麻烦。沈清分身乏术,怕是顾及不到这里。”沈明河淡笑着,安慰他道。
迟音一听就知道真正给他找麻烦的人是谁。沈明河毕竟不是个软包子。哪里有欺负了还不还回去的道理?
这一想,倒觉得己的提醒实在是重要又恰当。
“既如此,朕倒是居功甚伟了。那摄政王是不是需要拿些诚意来?”迟音历来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想了一,瞬间挺起胸膛,义正言辞。
“你说得倒也没什问题,就是脸皮忒厚了些。怎?”沈明河眼角一抽,只觉得头有些疼。当一个人变脸比他还快的时候,实在是让人不怎好适应。
“方才才说要感谢朕。既然想感谢,不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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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批折子如何?朕相信摄政王不会因为这摊小小的折子犯难的吧。”迟音眼睛眨也不眨地指着那摊跟着他一起来的折子。明艳的脸上透着一股狡黠,恰似正在开放的灼灼桃花。
“皇帝既然这样要求,臣然只从命。”沈明河叹了气,盯着他那得意到灼眼的脸,幽幽应道。
己惯来的性子,到底怪谁呢?还不是得己担着。
殿试按时举行,虽说不需迟音亲策问,沈明河也要求他坐在屏风之后旁听。听听那些学富五车的贡生灿莲花也是一种进步。
迟音便只坐在他身后,等贡生考完。之后礼部批阅,再拿给沈明河定夺。期间沈明河若有问题询问,便召贡生来面答。
沈明河不知道是不是赶时间,问的问题大都简洁直接,直切要害。一沓卷子没过多久便翻完了,连着眉毛都没抬一,便让礼部宣布了名单。
迟音百无聊赖地坐着,知道真的听到沈明河把状元点给了周熙来才挑了挑眉。
上辈子迟音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号,如这人如此风光,直接代替了孙思醒,确实让人有些诧异。虽然大概知道这人八成就是为孙思醒代笔写文章的那位高人。孙思醒上辈子既然得手,他怕是在殿试之前凶多吉了,才让他上辈子名声不显。
迟音还是想见见他。人总是好奇的。
于是迟音坐到了最后,终是等前面尘埃落定了,才吩咐王小五把周熙来带过来看看。
谁知王小五匆匆去却扑了个空。回来跟他禀告说,宫人看到新科状元走时面色不太好,早早就在摄政王特许离了宫。
既如此,那便也不好说什了。迟音心道行吧。反正来日方长,日后总遇到的,倒不急于这一时。
还没回到乾清宫,便看着沈落身后带着一个人,冲着他过来了。
身后那人一身喜庆的状元朝服,步步沉稳,微垂着头,直走到迟音面前,给他行礼。
“这位就是,咱摄政王亲点的状元郎?”迟音好奇略瞥了一眼,背着手幽幽道。
只看他露来的因着鬓前簪着的灼眼红花显得格外苍白,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斯文文样子。
“沈大人说是您提点,才让他盯上孙家,继而从孙家救臣一条薄命。大恩不言谢,熙来心领了。”周熙来却不糊,白着脸咬着唇,颤抖着尚还洇血的身子,给迟音磕了个头。
只迟音却没心思注意其他。在他扬起脸的那一刻惊得虎躯一震,差点叫了声。慌忙中差点跌倒,踉跄着扶住王小五才站稳。
一声狠狠的“卧槽”从心里奔腾而过。迟音狠狠地将己的眼睛擦了又擦,看了又看。才不得不信,眼前这位簪花红袍,风流得意的状元郎,真的是他前世的大太监——刘海。
迟音:???你怎会混得那好?
第44章 醉了
“你……”迟音脸色变了又变,着实不知道该怎跟他寒暄。
刘海不是王小五。这人在沈明河死后伺候他的那几年不仅善解人意还处事妥帖,永远进退有度,无论什时候都从未有过僭越之举。若不是在己重生之前曝身份,这人怕是常伴他左右,一直做他身边深受倚重的大太监。
太监!
迟音窒息一般,猛地深吸气。想到这里,逡巡着跪着的周熙来。眸里一闪,有些惋惜问道:“你,是有疾?”
不然怎会派去给他当太监呢?他不信沈明河那狠心,将一个好端端的人送进宫。
“被孙家钳制时受了些伤。已养了些时日了。多谢皇上记挂,倒是无大碍。”周熙来没想到迟音竟然心细如发,第一个问题会问他这个。倒是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位年天子虽年岁不大却举止有度,有如青山树海,沉稳又庄重。一点都没有传闻那样,在摄政王手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卑怯样子。
不过纷纷世事,真真假假,混迹在一起,确实难以捉摸。谁又料到,盛名在外,眨眼不留人的摄政王,会亲救了他的命,却苦心孤诣让己日后为皇上当牛做马,承这位年天子的情?
得摄政王如此信赖,那是摄政王高看己一眼,更是对眼前这位良苦用心。
“年轻人不说无碍。”迟音面色有些不虞,语重心长道:“年轻气盛以理解。谁是铁打的。若是有疾定要早些救治。万一有了病根,是耽误一辈子的事。”
“是。”周熙来抿着嘴沉静点点头,心里一怔。约莫窥察得几分摄政王对他用心的缘由。
眼前的年像是一股潺潺而动的清泉水,温暖又清甜,直流进人心坎里。让人只想好好护着。
“既如此。沈大人?要劳您将咱的状元郎全须全缕地送回去了。”迟音歪着头嘱咐一旁的沈落。感念己和刘海,啊不,周熙来主仆一场,寻思日后定要对他看重些,好聊表聊表心意。
迟音嘱咐了沈落,心思一动便要火急火燎地去找沈明河。
然没看到沈落在他走后围着安然不动的周熙来凝神转了一圈,然后慢悠悠伸一根小拇指,轻戳了戳他肩膀。带着坏笑,沉吟道:“状元郎无大碍?”
说完收了笑,无视周熙来因失血过多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小心越过他的伤,将那一碰就蜷缩到极致的身体抱起来,带他回去。
又是一个喜怒不显,泰山压顶而不崩的狠人。
“沈大人,烦请放我来。此举有碍观瞻。”周熙来疼得闭上眼睛,抖着惨白的唇,咬牙道。
“既知道有碍观瞻就藏好些。莫要人说您第一天当上状元郎就攀扯上了摄政王身边的近臣。”沈落白了一眼,转身往僻静处走。
酸腐文人就是麻烦。
……
日殿试,宫外官道上张灯结彩,连着宫里都洋溢着一股意气飞扬的气氛。迟音等了好久才等到沈明河回乾清宫。风日正好,沈明河不知从哪里喝了杯酒,俊脸微染了一抹薄红,轩若红霞,又似半埋在雪里的一株艳色梅花。走近的时候,白衣重锦,飘然而至。一股清甜的酒气突然喷在他脸上,似有梨花香,连他的脸都被熏红了。
气得迟音瞪了他一眼,仍然撇着水润润的唇扶着他,委屈道:“你日倒是高兴。怪不得找不到你,却原来是个风流去了。”
“不过是喝了几杯薄酒。怎就风流去了?”沈明河噙着笑,亲昵地蹭了蹭他鼻尖。由着他抱着,将他扶往那榻上。看己的一缕青丝落在迟音脖子里,像是结发一般和迟音的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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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来地被己的想法逗得开心,迟疑温声叹道。“家里有人约束,本王即便是想风流,又怎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己去喝酒,不带上朕。你还有理?谁敢约束您啊?”迟音觉得他太沉,好不容易将他扶在榻上,累得脸更红了。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寻思王小五哪去了,怎没在殿里伺候着。
“你想喝?”沈明河用手撑着脸,听了他这句话,半眯缝着的眼睛倏然睁开,沉沉盯着他,眼里幽深似海,慵懒冷艳得像一只正磨着利爪的猫。
迟音一愣,意识不敢回他。只觉得若是回了,怕是要完。
惜,该发生的这件事情并不会因为他想到了就不发生。
一刻沈明河长臂一捞,他就撞在了沈明河的胸膛上。那人随意捏着他的,让他直直对上了那双漂亮的凤眸。眼眸里那平日的凌厉因着醉意早就湮灭无迹,唯剩的只有那潋滟着波光的清冷欲望,似是烟雨朦胧里清新明净的濯濯杨柳,只轻然一瞥便只觉柔肠婉转,写尽风流。
“你想喝?”沈明河低沉问道,微抬着脖颈,直直望着他。却似乎压根没想让他回答,只顾地呢喃着,然后不由分说,用那张还在呢喃着的唇贴上了迟音的,交换了个带着梨花酒香的吻。
迟音直等着他吻够了才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心道这回算是喝够了。拍了拍这人带着睡意的脸,却没了回应。心里一怔,咬着已经艳红到有些糜艳的唇,趴在这人样起伏的胸上掩着面默默不语。
找他是因为方才见周熙来的时候想到了什,迫不及待地想要当面问问沈明河。回来面对这样的沈明河,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
前世似黄粱,不过恍然一梦。人既已醒来,又何必执着当初的梦幻泡影?这人这辈子陪着他暮暮朝朝,才是己最深的想望。
想想当年苦心绸缪,布置了一切的也是沈明河。若终究是忽略了他的一片苦心,到底是让己有些心疼不忍。
踌躇了一会,还是握着他温热的手,温柔地放在己脸上,深深望着他,轻轻问道:“日朕见到了周熙来。不过朕与他素昧平生,他为何对朕如此殷勤?不会是居心不良,想借着朕乘风直上吧?”
躺着的人仍闭着眼睛。迟音不知道平日沈明河喝多,日又喝了多。只觉得这梨花酒尝着清甜却着实醉人。倒不知道他听到了没。刚想叹气,就这样算了。却听到沈明河混混沌沌说着话,似呢喃低语,又婉转深情。
“文心见秉性。周熙来持重,又析情讲理。倘有一日,即便乾旋地转。你将他放在身边,也最是妥帖安稳。”沈明河好似没回答他的话,却又像是回了。似乎只是意识说着,脑里里关于周熙来三个字的一切。
“什叫乾旋地转?你让他待在朕身边,那你呢?你去哪?”迟音心里一颤,意识屏住呼吸,声音又轻又小。仿若沈明河不过是一根轻巧的羽毛。哪怕己稍微大声一点,他就会被吹走。
“我会死。”沈明河闭着眼,面色不改。鼻翼随着呼吸轻轻动着,纤薄端正的唇一张一翕,只平静地说着心中最直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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