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先生正襟危坐 一个姑娘开怀调情 60
云惠突然想起秀玉夫人便一拍雍正的腿问:“您知道秀玉山庄吗?”
雍正摇了摇头。
云惠接着说:“那位英雄的妻妹,刚到这儿的时候,就曾经被秀玉山庄的秀玉夫人骗了进去。那里是一家高档妓馆!”
“什么?竟有这种事?”雍正吃惊的看着云惠。他知道云惠在讲的就是云惠进宫前的经历。
云惠一看雍正的表情,想到他毕竟是清朝人,也许他很介意此事,于是稍有点不安的问:“您会因此讨厌他的妻妹吗?”
雍正气愤的说:“这是什么话。我是说若果真有此事,我定要为他的妻妹报仇!”
云惠笑了,从心底涌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甜蜜:“您听我说,她被骗进去后,抵死不从,后来用计逃了出来,这才到了湖州,与英雄的妻子义结金兰!”
雍正点头道:“噢,我竟忘了问这一节,她本是孤身一人,哪里来的姐夫呢?”
云惠接着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困在秀玉山庄时,听山庄的头牌说,那个县太爷在秀玉夫人面毕恭毕敬的有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这个县太爷也太丢人了!”
雍正却眯起眼想了想问:“张先生,你有何看法?”
张廷玉本来听着云惠和雍正这莫名其妙的对话,就觉得云山雾罩,什么英雄、妻妹还有官人的一大堆。不料这时皇上突然问起自己的看法。张廷玉只好拣自己听明白的说:“这个,这个县太爷似乎是有何把柄在那位……呃,夫人的手中,才会大失官体。”
雍正点了点头说:“也有可能是那位夫人靠山太硬!廷玉,咱们先去一趟秀玉山庄。”
云惠和张廷玉同时吃惊的问:“啊?”
雍正却不容置疑的说:“对!”
在去往易县的一路上,云惠的容貌招惹了不少路人的眼光。这使张廷玉大感头疼,他悄悄的对刘胜芳说:“这小书童太过艳丽,只怕这一路上会招惹是非!”
雍正听到了心中得意,却装做没听见。这天晚上云惠贴上了两撇喧子,穿着男装长袍,与雍正、张廷玉、刘胜芳等人一起来到了秀玉山庄。
他们坐在建在院子里的舞台前,不一时台上开始了各式表演。台下设有茶座。客人们可以点姑娘陪坐,一同观看表演。不愿看表演的都在各自的房中。
雍正抬眼一看,只见有个姑娘正在嗑瓜子,然后将瓜子仁轻轻一吐,正好吐进客人的嘴里。又见有的姑娘正口对口的给客人敬酒。
张廷玉是一位儒雅的正人君子,这种环境当然使他非常局促。刘胜芳是一代名医也是饱学之士,处于这种风尘香艳之所,干脆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一般。
云惠轻轻的对雍正说:“他们这样严肃会被发现的。”正说话间,淡彩花枝招展的来了:“几位客官眼生的很呀!是哪里人士啊?怎么不找姑娘来伺候呢?”
云惠用腿轻轻的拱了雍正一下,雍正忙说:“是啊,我们是,是第一次到这里,你,你找几位姑娘来吧。”
淡彩妩媚的笑道:“呦!客官如此腼腆想是头一次流连于青楼楚馆吧?”说着还将帕子一甩,把那帕子稍儿甩在雍正的脸上,雍正顿觉一股俗艳的香气直窜入鼻。
雍正慌忙的看了看张廷玉,张廷玉在这种地方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云惠一看这情形,只好用扇子半掩着脸,粗着嗓子说:“这几位爷都没到过这种地方,今天我带他们来此开开眼。挑你们这儿顶尖漂亮温柔的姑娘过来伺候。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漂亮!”
云惠化了妆,灯光又暗,再用扇子一挡,那淡彩完全没认出是云惠来。只当是一个漂亮的矿生,一看这几位的穿着,再听到价钱不是问题,立刻心花儿怒放,忙笑道:“公子放心!我亲自去挑四个顶俊的过来!”说着便笑着去了。
她一走,云惠忙小声儿说:“你们怎么回事啊?再这样该露馅儿了!”
雍正觉得非常尴尬,如果不是光线太暗的话,云惠准会发现雍正的脸都红了。
张廷玉板着脸小声儿说:“大清律,各级官员不得狎妓。我一个当朝一品……”
他的话没说完,雍正立刻打断了他:“小点声儿!今晚为了查勘此处情形,你等奉旨狎妓!”
云惠正喝了一口茶,一听这话,顿时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刘胜芳完全不理会云惠,小声儿说:“我等悬壶济世之人哪能行此等下流之事?”
雍正板起脸小声问:“尔等是想抗旨不成?”
刘胜芳与张廷玉忙说:“臣等不敢。”
张廷玉又补上一句:“不是我抗旨,我不谙此道呀!”
刘胜芳也皱眉道:“正是,正是!”
雍正气道:“岂有此理,难道朕……难道我会不成?”
云惠看着这三位正襟危坐的先生,像特务接头一样,再看看这四周香艳的场面,忍笑忍得快内伤了。这时舞台上出现一群艳丽的女子,一个个袒胸露背的。云惠忙小声儿对雍正说:“这都是我训练出来的!这衣服还是我设计的呢!”
雍正向台上一看:“你?你如何会这些?”
云惠不以为然的小声说:“这是印度,呃……是天竺的舞蹈。在天竺是很平常的。在我们那儿是一种和打太极拳一样的健身方式!别这么看着我。”
雍正这才释然:“如此说来你竟比她们跳得好些儿?”
云惠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
雍正伸出手指一勾说:“附耳过来。”
云惠便伸过头,雍正在云惠耳边说:“改日可否为朕献舞啊?”
云惠嗔道:“那得看我有没有兴致!”
雍正未及答话四名姑娘便来了,训练有素的各自坐到雍正等人身边。吓得张廷玉忙向后躲。云惠一看这几个姑娘,都是她不认识的,立时放下心来。
这时陪张廷玉的那位姑娘搂着张廷玉的腰笑道:“客官好面生呀!客官是哪里人士啊?”
“我,我是,是京城……”张廷玉话没说完,脸都红透了。
那姑娘忙笑道:“客官也太腼腆了些。”
云惠再看刘胜芳如同一尊泥塑一样。转眼一看雍正也只是点头微笑的痛苦支应,此时正被他的姑娘灌酒呢!
于是云惠只好给他们解围便说:“姑娘们,我们这三位爷胆儿小,你们别太热情了,温柔点儿,别吓着我们!”
张廷玉的姑娘忙笑道:“是喽!小爷!看出来了,要不这样吧,我先给各位客官讲个笑话儿?”
云惠怕姑娘搂抱自己暴露了女儿身份,便马上搂着她身边的姑娘笑道:“好啊!讲的好了小爷有赏!”
张廷玉的那姑娘便说:“好咧。我给各位爷先讲个文点儿的吧。说是有个明眼儿的瞎子,挣了点子钱。可他是个瞎子,没有女人愿意跟他,这日他想:我这辈子太亏了,连摸都没摸过女人,于是他就拿上两个钱上了窑子。”说到这儿她拿眼儿飞了飞张廷玉,张廷玉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敢其色”的模样。
云惠忙催道:“快接着讲!”
姑娘便笑道:“瞎子拿出一锭银子,妈妈一见高兴坏了,忙找了个姑娘来,瞎子摇了摇头。妈妈哪知他是瞎的,只当是不满意,便又叫了一个姑娘过来,瞎子还是摇头。如此一连来了好几个姑娘瞎子都摇头。妈妈心想这客官眼光咋这高呢?于是不禁问道:‘客官,这么多姑娘都不中意?’瞎子一摇头说:‘不是不中意,是看不见哪!’妈妈一听,以为他要看姑娘的身子呢,立刻说:‘都把衣裳脱了,让客官好好瞧瞧!’瞎子一听说脱衣赏,下面的那家伙蹦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赶巧这时,一个满脸皱皮子的老龟奴打门口过。”说到这儿,这姑娘用手拍了张廷玉那里一下!
云惠睁着两只大眼睛正琢磨怎么回事呢,却见张廷玉的脸立时涨得像紫茄子一样,拿眼盯着雍正似有求援之意。雍正大笑不止,没理会理张廷玉催促道:“后来呢?”
姑娘接着说:“妈妈是何许人!一看那家伙站起来了,回头再看姑娘们的衣裳还没来得及脱呢。立马儿就明白了。妈妈吃惊的问:‘客官?可是看上门口儿那位啦?’瞎子不是看不见吗,哪知道门口过去的是龟奴啊,乐呵呵的说:‘就是,就是!快把他拉过来,我等不及了。’妈妈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客官的喜好真是别具一格呀!’说着命人把老龟奴叫了来。那龟奴一进来,瞎子一把抱过来,上上下下摸了半天说:‘这女人敢情和我一个样子,这钱花得不值,明儿个我在家里自己个摸就完啦!’”说着四个姑娘自己先大笑起来。
云惠听到最后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扫视了一圈问道:“没谁呀,谁站起来了”雍正一听哈哈大笑,差点没噎着,眼泪都出来了。张廷玉和刘胜芳强忍着差点没笑出声来,云惠着了急了,“哎!有什么好笑的!你么笑谁呀?”这回满桌子的人都哄堂大笑,“哎呀妈呀,你的那个傻姑爷子”一个姑娘笑的直喊肚子痛。过了好一会儿,刘胜芳才撂下脸来说:“卑污之极!”
刘胜芳的姑娘马上傻了,云惠忙说:“没听见吗?我刘爷说了他的杯子污了,还不快换一个?”那姑娘一听忙笑着去了。
这里云惠搂着自己的姑娘,用食指重复着描画她的弯眉笑问:“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
那姑娘笑道:“小爷,奴家名叫花媚儿,今年十六了。”
云惠笑道:“是够媚的”。“小爷呀,媚儿长的俊不?”“俊!你们四个数你最俊。”“那小爷亲我一个呗!”那姑娘立刻把嘴贴了上来。云惠傻眼了,忙偷眼看了雍正一眼,雍正正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她。云惠看了看花媚儿的嘴,直恶心,实在亲不下去,试了两回就是下不去嘴,于是用下颌轻轻的一碰她的额头算了事。花媚儿忙笑道:“小爷!你也忒文气了点吧,这咋找乐子呀”说着便往云惠身上粘,吓得云惠连忙站起来直往后躲。
雍正一看:云惠一个如此洁净的女孩儿家为了查探此馆都不惜深陷险境,两位学究端着架子又做不来此事,自己一个真正的男儿,哪能示弱。于是放了开来,与四个的姑娘嬉笑起来。
云惠那里一手支颐,一手胡乱指画的问道:“我说媚儿,你是这儿的头牌吗?”
“奴家不是!我们头牌一般的客不接。”
“是吗?我觉得你就够俊的了!你们头牌都接什么客呀?”
“都是夫人安排的,听说都是京里的,我们都见不着!”
“小爷我还是京里的呢!”
“嘻嘻!不是,都是京里和各地的大官儿才行呢!”
“噢,是吗?小爷我还不媳呢!小爷就喜欢你这样听话的,来把这杯酒喝了,对,喝,再来一杯,好!”
“小爷,您可别让奴家再喝了,再喝奴家就醉了!”
“醉了好呀!那才好玩儿呢!那边儿那个是你们夫人吗?”
“是呀,小爷看上我们夫人啦?”
“得了吧,那么老,都能当我妈了。谁能看得上她呀?”
“小爷您可不知道,我们夫人的恩客都是京城的大官儿,据说还有王爷呢!县太爷对我们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时,张廷玉突然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向雍正投了一个眼神儿。雍正忙眯起眼看去,是有点儿熟,只是天黑看不清。
云惠掏出一锭十两银子塞给那花媚儿说:“行了,小爷还有事儿,这个你收了,改日小爷再来找你玩啊!”
花媚儿忙亲了云惠一下说:“小爷这么大方呢?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
云惠看了看雍正,雍正一点头。云惠笑道:“被你说着了,我家在京城开着好几家大买卖呢!行了,走了,几位先生咱们走吧,今儿本想款待各位的,谁知你们不精于此道。得了,我请你们别处吃饭去吧?”说着给了那三个姑娘每人一锭十两的银子。那三个姑娘也忙着欢天喜地的道谢送客。
雍正看到云惠临走时还向她的花媚儿抛了一个青涩的媚眼儿,雍正心里不禁好笑,一个女孩子貌似深谙此门此道,然而对男女之情事却一窍不通,据此看来,云惠应该是尚不懂得男欢女爱之事的,因此更加深了对云惠的爱恋,接着雍正又犯了愁“这丫头什么都不懂也不行啊。”
走出了秀玉山庄雍正对张廷玉说:“咱们向前赶,这易县不安全。”
张廷玉答应了一声忙让张仁去传话,自己与雍正等人上了马车,在车上,雍正小声儿问云惠:“你一个女儿家,扮男子扮得还挺像?”
云惠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像你们那样什么也问不出来,还得被人家发现破绽。那个夫人是很精明的!”
张廷玉和刘胜芳互看了一眼,没敢答话。
雍正却说:“我已经学着你的样子了,可是我毕竟没有经验嘛。”
云惠奇道:“哎?您是已婚男子都没经验,我一个未婚女儿反倒会有经验了?这真是千古奇闻!”说得雍正笑了,刘胜芳也笑了,连张廷玉也崩不住笑了,云惠却有点生气。从刘胜芳和张廷玉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云惠是一个非常讨人喜爱的,并且非常可爱的女孩子,难怪皇上带着她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