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身败名裂
春雨听了一个寻常的故事，故事里有一户人家，是最普通的人家，过着最难的日子，家里有个孩，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三，三父母对他不好，所以三跑出去了，找了个干爹，乡亲们他不懂感恩，抛弃双亲，三留下了自己卖身的银子，跟着他的义父走了，义父对他很好。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知你有没有听懂，春雨听懂了，留下了那桌好酒好菜走了，来时她对这位胡公子充满好奇，走时她对三充满惋惜。
不久，牢里突然传来胡有生的死讯，民间一下炸开了锅，此时，伊人正在书舍吃早饭。
热腾腾的馄饨，瞧着就有胃口，正准备入口，门外突然传来消息，伊人双手一抖，馄饨又落回碗里，满目震惊，“你什么，死了？”
传话的劂零头，将官府出的告示拿给她看。
伊人拿在手里，反复观看，病死了，还是因为伤寒？
官府里的人，胡有生原本就有风寒，下午故人探望喝了酒，出了汗，有床铺不睡，偏要在地板上躺一晚，冷汗入袭，烧了一夜，就这么没了，官差进去送了两趟饭，发现这人没动静，这才发现人没了。
先不风寒怎么就突然致死，就胡含生就算是要致人死地，也不至于用这么笨拙的法子，平白遭人口舌，心下疑惑，“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十七一身玄袍，绑着张扬的马尾，毫不客气地走到她身旁的位置顺手就端起桌上的馄饨，舀了一颗递在她嘴边。
伊人现在没有心情同他打闹，偏过脑袋躲避不想吃。
十七见状，还就跟她杠上了，她往哪边转他就往哪边走，伊人无奈，只得低头咬了一口，十七这才安静下来，端着碗就守在她的旁边。
“你不觉得胡有生死的太蹊跷了吗？胡尚书就算是要舍弃他也不会选在这个关口罢。”
十七将馄饨吹凉了，顺手就喂到了她的嘴边，等她吃下了才开口道：“有什么好蹊跷的，胡含生是个不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舍，要么保，两者利弊对比，明显是舍弃要好的多。”
“胡有生已经失去了民心，就算是将他保下来，他也没有利用价值，报了百姓夸他有情有义，也会他包庇，坏了他一贯以来塑造的形象；而舍弃，虽然会让他背负骂名，但也只是一时的，百姓记得更深的是他大公无私，也会更有利于他举荐新的人任职礼部尚书一事，这么算下来，胡有生至死都在他义父的算计之内。”
话事这么没错，她也是这样想的，可她就是觉得什么地方遗漏了，偏偏又想不起来。
十七见她眉头紧锁，舀了一颗馄饨递到她嘴边，伊人摇了摇头，见他眉峰一挑，乖乖的吃下了，摇着脑袋惊慌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他找到豁口就喂，已经吃了大半碗，现下是真的吃不下了。
十七见她确实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勉强，看了看手上，见碗里还剩了半碗，也不嫌弃，放在桌上开始埋头苦吃起来，没两下就吃得干净，连滴汤都没留。
伊人喝水的动作一顿，没什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等他吃完了，才问：“那你是希望胡含生事舍还是保？”
十七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帕，想都没想，“舍。”
大大咧咧地躺在她的榻上，双手枕着下巴去看伊人，“他唯一的倚仗就是名声，所有的决定也都是名声威望的判断上做出来了，他选择舍，就明对他有利，既然有利，就明是最危险的选择。”
他看得比得认真，伊人早就习惯了他的注视，但是偶尔还是会羞红了脸，“十七对胡尚书很上心？或许你可以放下，狗生他不希望你带着仇恨一直活着。”
一提到狗生，十七整个人就变成沉默，伊人知道劝人无果，也不再纠结，她只想让他开心呢，不想他一直带着仇恨生活，他的仇，她可以帮他报。
十七知道娘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能，有些仇还是要自己报，何况他的娘子何须接触这些事情，肮胀的事情他来做就够了。
他直起半个身子，上前环住了伊饶腰，脸颊贴在她的腹上，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只觉得满足。
“娘子！”
“嗯？”
“遇见你真好！”
遇见你真好，我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
萧元君和萧予安一到门口，就听到十七这句肉麻的话，那温柔劲，那里还有半分同他们话时的懒散，分明温柔地很，两人一对视，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以提醒屋里的二人。
伊人听到声响，转过身去开门，萧元君和萧予安一进门，就看到十七慢悠悠地从榻上下来，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们，颇有几分不满足地意味。
二人脸一红，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皆转过头去不看他。
十七哪里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他确实不满，这好不容易才赶早单独见了娘子一面，这才多久，怎么到哪都有他们两？
四人围坐在桌上，气氛着实有些诡异，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挑进来收碗，见四人沉默地端坐在桌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视线一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端着碗哒哒跑出去，又哒哒地跑进来，端了一个莲盆和四个盘子。
直到东西上了桌，四人这才反应少了什么，自觉地开始上手，如此，气氛才算缓和过来。
“胡有生暴毙一事应该已经听了，你们觉得是胡尚书所为吗？”萧元君久不上手，有些生疏，速度也比不上他们。
十七将其中一颗长得很好的莲子挑出来塞到自己荷包里，随口答道：“不管是不是他，皇上让他给宗人一个交代，百姓都会以为是他，胡含生虽没有动手，但是也没有管他，就凭这一点，百姓就会给他冠上大公无私的称号。”
萧予安听他这么，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去望他。
因为现在做错事的是胡有生，百姓对胡含生的怨言就是他对胡有生的包庇，他若是大义灭亲，消了百姓的怒气，民心上涨，这对他来就算是因祸得福。
“现在百姓民心倒向胡含生那边，我们若是加以利用，使民心倒戈，胡有生离身败名裂是不是就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