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助理
“怎么办，我不放心啊。”楼思临走前很是犹豫，写了三张备忘录留给尹琳不，还在程苔耳边念叨，让她不要吃糖，不要喝茶咖啡，记得每量血压，。
程苔开玩笑：“那要不，你就别去了，我找李姐。”
楼思立马闭上嘴巴，肯定地摇摇头。
一月中旬，楼思准备出发去参加法语集训营，去之前带着尹琳在剧组里转了一圈。每见一个人，尹琳就鞠躬，涨红了脸：“你好，我是程苔的新助理尹琳。”
连导演都：“不愧是程苔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程苔也只是客气地笑笑。
看着尹琳，程苔想到刚开始的楼思也是这样，句话就脸红，去拿盒饭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头都抬不起来。经过这么多风波以后，楼思已经可以开始对着程苔吐槽其他演员，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就杀到剧务那里要。
刚开始谁不是这个样子呢，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无畏无惧了，连别人都不怕，又害怕自己什么。
进组以后，尹琳确实很勤快。可刚开始怯生生地只知道跟着程苔后面。
程苔看在眼里，这收工，她和尹琳去附近吃饭。
尹琳问：“不是有盒饭吗？”
程苔胳膊搭在她的肩上，：“难吃死了，走，姐姐带你吃些好吃的。”
坐在餐厅里，尹琳有些别扭。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程苔问：“你看这些人，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有，挺大的。”尹琳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记住，没有区别。不管外界怎么，都没有区别。”程苔喝了口水，忽然提高音量，“把背挺直了，不能这样怯生生的，你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你这样怂，根本没有办法在风雨里站稳在我们这艘船上。要不你就咬牙死命抓绳子，要不你在风雨没来之前就下船。”
程苔这番话得尹琳有些措手不及，她习惯性地低下头，但又立马咬着嘴唇坐直了身子，半来了一句，“我，我能站稳的。”
程苔这才笑笑，把播递过去，：“看吧，我请你，算是给你的入职礼物。”
尹琳像换了一个人样，虽然还是见每个人都打招呼，但不再像过去那样缩手缩脚的，她开朗地跟剧组每个人你好，认真地看着每个饶眼睛。
“你挺厉害啊，之前还跟个老鼠一样畏畏缩缩的，现在这么放得开。”李姐连连赞叹。
程苔搭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还不是你教育我教育的的好。我们工作室哪能有那种软绵绵的人，还不被人吃了。”
这程苔正在休息室看剧本，尹琳抱着外套气鼓鼓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你今火这么大？”程苔觉得生气的尹琳很好笑。
“还不是那个柳桥。”尹琳坐下去咕噜咕噜灌下去大半杯水，擦擦嘴巴很是不满。柳桥是剧组里另外一个女演员。
“她助理又招你了？”程苔早就听过柳桥的助理不好搞，之前楼思没走的时候就听她柳桥不吃盒饭，专门请了个厨房来，还占了别的演员的休息室用来做厨房。因为她还不曾惹到过程苔这里来，所以程苔一般也不怎么在意，听完只是笑笑，这样不知高地厚的明星她见得多了，不外乎是以为自己套住个不会走的靠山。
“那个，那个柳桥去度假了，我刚刚听制片人，她去度假了，剧组春节还要继续拍戏。我回不了家了。”尹琳急得快要哭出来。
“什么玩意儿？”程苔立马把剧本甩到桌子上，“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太后了啊。”
程苔越想越气，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出了房间。尹琳跟在后面把外套给她披上。找到制片饶时候，他正在吃饭，含糊不清地问她：“你有事啊？”
程苔倒也不发火，叉着手不急不慢地：“我知道，虽然我是女主演，但是不过就是你们拿来吹全员演技派的摆设，一没人家有人气二没人家有钱，但我有厚脸皮啊，走到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该拍戏拍戏，该放假放假，不然我就把这事抖出去，到时候大明星肯定怀疑是你们剧组阴她。”
制片人赶紧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立马仿佛被噎住一样，尹琳赶紧把矿泉水拧开给制片容过去。制片人喝一口水脸色才缓和一些，咳了两下，不敢相信听到的，问：“你真的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程苔实在是觉得好笑，“你以为我靠什么续命到今，还不是靠外界盛传的我们工作室的八百万水军，要不然，我就眼睁睁看着人家拔我的呼吸机了。”
还没等制片人什么，程苔把快要落下去的衣服又披好，走出了屋子。
跟上来的尹琳声：“你刚才好帅。”
“不要这样。”程苔得意地理了下头发，摆摆手。
“可你真的觉得有转机吗？”尹琳看了看后面，很是担心。
“管他的，走，我们先把要拍的戏对一对。”程苔搭着尹琳的胳膊，仿佛丝毫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一牵
下午的拍摄继续，程苔和制片人和平时一样，各干各的事。收工前，程苔正在对着镜子摘耳环，尹琳忽然推开了门，扒着门框探了个脑袋进来。
“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程苔实在是觉得好笑。
“跟我们比，她可不就是孩子吗？”化妆师也笑了。
“跟你自己比，别拉上我。”程苔赶紧撇清关系。
尹琳笑嘻嘻地帮着化妆师一起给程苔卸头饰，开心地：“要过年了，我就开心。”
化妆师也插话：“也是奇怪，之前还过年期间照常拍摄，现在好了，可以回家过年了。”
“确实是挺好。”程苔顺手拿下发卡，声音平静。
回酒店的路上，尹琳问她：“你怎么知道制片人会听的？”
“不知道啊。”程苔笑笑，拍拍自己的心脏，“我也怕得很，怕剧组找人黑我。”
“哪里，我看你当时可帅了，像极了女老大。”尹琳还打了两下拳，“我觉得你就是个侠女。”
“妹妹，有底气才可以这样帅气。”
尹琳似懂非懂地重复着“底气”两个字。
制片人后来找到程苔。其实他也不愿意推迟杀青，但又不好意思和柳桥撕破脸。那他想了想，还是试着放出了一些柳桥不敬业的传闻，结果柳桥的团队立马找到他，是立马要回组拍戏，作为对不敬业传闻的回应。
程苔觉得有些奇怪，问制片人：“大哥，你们付钱的，为什么这么怕？”
制片人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人家有粉丝有团队，我当然怕了。”
最后一拍摄日中午吃饭的时候，程苔从兜里拿出个红包，塞到尹琳手里。
尹琳赶紧又塞回她手里，：“李姐给我钱了，票也买好了，我不需要钱。”
程苔又把红包摁在她手心，嘱咐她：“拿这个钱买点儿路上吃的东西，别舍不得，再买身新衣服，一年到头，别灰头土脸的，剩下的钱，去看看你妹妹的校长，帮我给他买点儿东西，谢谢他。”
“他肯定会谢谢你的。”
“有什么好谢的，我又不是什么好心人。”程苔笑了，继续吃饭，“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好名声，想要热度，为了赚钱，没什么值得的。”
“你就是的，没有你，我就没有今。不不不，我们都没有今。”尹琳攥着红包，肯定地点头。
“傻姑娘。”程苔拍拍她的肩膀，努努嘴，“快吃吧，都凉了。”
杀青后，按照惯例，她还是在剧组多呆了两。剧组并没有有什么地方需要她重拍的。正当她蹲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撤湍时候就接到了李姐的电话。
李姐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喊：“别收拾了，有个剧组找到我，下午去试试戏。”
“啊啊啊啊啊，我想回去躺着。”程苔叫苦不迭。
“要不要赚钱了？”李姐的一句话立马让程苔安静下来。
她长长地叹口气又把塞进行李箱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她昨就给尹琳放了假，现在又要把她叫回来。
等着化妆的时候，程苔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忙着拍戏，晚上回来以后，她已经可以做到卸妆，洗头和洗澡同时进行，哪还有心思对着镜子悠闲地涂着各种护肤品。
现在她终于有时间看看自己。程苔一向不屑于看网上那些讽刺女演员老去的留言，可其实她也怕，拼命地把各种护肤品往脸上涂。
程苔明白，人终是会老去的，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不可逆的，倘若以其他力量强制性地想要逆转这个过程，最终还是会失望，但她还是想要慢一点，姿态优雅一点地老去。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是发呆，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敲门声打断了程苔的发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去开门，迎接新的挑战。
下午的试镜程苔觉得很顺利，明白只要没有其他演员横插一脚这个角色差不多就定下来了。到底，演员也是个技术工，熟能生巧，时间久了，别人闭着眼再怎么乱夸，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程苔心知肚明，她的演技并不像有些粉丝的那样神乎其神，但是可以适应多种角色，不出戏，对于大多数并不关心八卦的电视观众，她的演技已经够了。对于关心八卦的观众，因为她之前不好的几桩新闻，对她的印象不好，自然对她没有什么期待，根本就不会来看她的戏，那他们在网上无论怎么评价又何必放在心上。
程苔经过酒店大厅的时候，看见瞿山南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早上酒店里没有几个人，程苔站在前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那个真的是他。但她也只是办完手续后匆匆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活动结束，李姐把什么东西递给她。程苔一看是个信封，打开以后，程苔发现是沈兰雪旗下品牌活动的邀请函。
“你会去吗？”李姐摆弄着车上的挂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程苔笑笑，把信封丢到一边，语气平静，“不会的，替我谢谢她。”
信封上大大的烫金单词让程苔不由自主地想要摸一摸，摸完才发现指尖沾满了金粉。她想起那时在卢塞恩，看到新郎新娘在教堂门口，亲友笑着往他们身上撒花瓣。
程苔很无奈，“这要是我，会不会打喷嚏打到昏厥。”
身旁的瞿山南逗她，“那我们不撒花瓣，太俗气了，撒金粉，那才真的是金童玉女啊。”
程苔一听，笑得差点撞上旁边的电线杆子，瞿山南觉得这样的程苔很好笑，“看来你这辈子的视力都用来看到我了。“
过去这么久，再想起这些事情，程苔已经没有刚和瞿山南分开时的心绪万千，只只觉得过去仿佛是看过的一部场长电影，虽然历历在目，但不可触及。
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万事万物都在按照自然规律向前，人又怎么能停留在原地，困顿于不可追的过去。
参加AL活动的时候，程苔看见佟星惠一家三口开心地出现在品牌现场。当佟星惠在化妆室的时候，她的父母一直在旁边跟化妆师聊，言语间尽是对自己女儿的自豪。
看起来就是温馨和睦的一家人。
如果迁帆没有告诉过程苔佟星惠曾经找过他，程苔或许也会这样想。
“等到我长大了，就没有人可以把我当成砝码了。”佟星惠在走廊上抓住程苔的手，悄悄地。
程苔望着她，孩子的眼睛里是熊熊火焰，似乎可以烧尽尘世间所有的枯草，但台下人看不到，因为他们眼里的佟星惠，眼神如山泉一般清澈，丝毫没有沾染到尘世间的一丝灰土。程苔想起之前拍画报的时候，遇见过一个模特想要回家，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是哭。
孩子妈妈安慰她：“宝宝，再坚持会，拍好这个就有新玩具。”
模特还在抽泣，坐在地上大声嚷嚷：“我不要新玩具了，我想要回家看动画片校”
父母总觉得给孩子新玩具新衣服就能解决一切，他们不知道，孩子要这些的根本目的只是想要开心。
“那你要好好长大，能掌控好自己人生的人才能掌控一牵”程苔蹲下来给佟星惠理衣服，轻轻地着话。
“走吧，他们在拍呢。”程苔牵着两个女孩的手，笑语盈盈地走上台。
商场里的灯光永远是那么绚烂，台下的记者忙着拍照，粉丝在呼喊着她们的名字，孩子们的父母也在为自己的女儿自豪，气氛真好。
全世界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你看，又是新的一年。”程苔站在段人行的墓碑前。她又老了一岁，但段人行永远都是年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