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欲回，拦路
翌日，米卡兰临时修建的港口。
装满黄金的帆船，谭安宁站在船头。
前面是焕发生机的米卡兰王城，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船上水手兴致昂扬，铁锚尺尺拉上。
自从知道是为这位‘地神’出力，个个都兴奋到无以复加。
旁边的扎凯手足微颤，心里激动得紧，他可是真真正正站在‘地神’身侧。
他本来是个孤儿，船上的佣人。
方才国王陛下让‘地神’选个侍从，没想到没从那些精挑细选的仆人里挑，随手选中正端水的他。
偷偷瞥了眼船头的谭安宁，忽然发现这位‘地神’也没什么两样，没看到什么神力神光之类的。
时逢谭安宁发觉回以一笑。
扎凯不自然回应，暗骂自己一声该死。
片刻，又将目光投向港口的国王陛下，看到他笑着挥手。
但扎凯从察言观色的能力就不差，分明发现陛下眼里的忧虑。
也对，‘地神’就这么走了，谁来管米卡兰的人民？
风帆一扯，船只荡开水面，渐渐驶离港口。
听帝国的船全铁打造，没有帆，扎凯真不知道那样的船怎么动。
帆船越来越远，扎凯突然看到国王陛下大吼。
“阁下，帝国封锁了海岸，你务必心。”眼里忧虑少了许多。
谭安宁按着栏杆，凝望碧海蓝。
也许没有脚踏实地，感受到的大地之力弱了太多。
侧头望了眼少年。“你叫扎凯？”
“是，地神大人。”扎凯身子绷紧。
谭安宁笑了笑。“不用那么拘谨，也不用那么叫我，我其实也是个凡人。”朝他眨了眨眼睛。
扎凯面上一红，心道地神大人真是平易近人。
“您怎会是凡人，好多人都见过，您一挥手，帝国士兵就倒了。”
“那你亲眼见过吗？”
“没有，但是地神大人就是地神大人。”
谭安宁严肃道。“叫我大人就行了，不许加地神两个字。”
扎凯一惊，不知道哪里惹怒霖神大人，连忙大声答应着。
谭安宁默然，事到如今，他也没有过多强求。
别人要叫就叫吧，只要自己别这么认为就行了。
神？
呵呵，莫他练气五层，即使筑基修士，金丹大修。
甚至于胜灵界的顶端，也没有人敢称自己为神。
若是神圣帝国去到胜灵界，还敢以此自称，估计见不到明的太阳。
当米卡兰在视线中变成一个黑点，感受到的大地之力也越来越弱。
咸淡海风拂面，谭安宁一生之中，鲜有离大海如此之近。
微微闭目，心旷神怡。
骤然一声汽笛打破寂静，旁边扎凯瞪大眼睛，超出他认知的钢铁怪物极速驶来。
大量的护卫舰船随侍在大船左右。
而即便最的护卫舰船，也比这条落后几百年的帆船巨大。
护卫舰船在海面疾行，好似一条条簇拥鲸鱼的白鲨，正大动干戈，只为捕猎一条的‘磷虾’。
帆船内的水手出现骚动，原地偏移，真似乱窜的苍蝇。
扎凯情急之中，一声大喝。“大人：正常行驶！”
大人两字，像是有着某种魔力。
帆船很快恢复了正常，骄傲的无视舰队。
扎凯正要解释。谭安宁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
扎凯有些受宠若惊，憨实地笑了。
帝国的舰队，很快追上了帆船，高耸的烟囱冒出滚滚黑烟，充满列意。
一排排炮口缓缓转向，塞进一两人绰绰有余，难以想象这炮弹打中会是什么后果。
一些高个出现在中央护卫的巨船甲板上。
当中一个拿出望远镜，看到甲板上的谭安宁。
旁边人拿出一副惟妙惟肖的画像。
那人放下望远镜点点头，甲板上传来哄笑声。
“甲板上那个人，陆地上的家伙就是被他吓破胆的。”
“陆上的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听什么神骑士很吊，我们这一炮下去，一百个神骑士也白搭。”
“心些，听他随手一挥，就能让人浑身瘫软。”
“我知道有些人也有这本事，不仅浑身瘫软，还手脚无力呢！”
“那你得多补补，老子可是龙精虎猛。”哄笑四起。
放下望远镜的人正色道。
“闲话少，陆上那群胆鬼怕了，我们可不怕，送他去海里喂鱼。”
话音一落，三条护卫舰船开炮。
优良的技术带来极高的命中率，三颗炮弹轰向甲板上的目标。
谭安宁面无表情，旁边扎凯面色煞白，看了眼谭安宁，仍强撑站在他身侧。
抬手一指，时空仿佛凝固。
这些炮弹每一颗的威力都是那裁决者的数十倍，可在谭安宁眼里，依旧不值一提。
还有些感谢他们想得周到，若是分散射击，他可能还顾不了多个位置。
“他要空手接白刃吗？”巨舰上的军官刚冒出这个想法，便长大了嘴巴。
那人夺过一个炮弹，像是驯服了一只温驯的狗崽。
随手一丢，撞中了另一颗炮弹发生爆炸，第三颗炮弹离得较近随之引爆。
剧烈的冲击波在半空中炸开，那艘木质的脆弱帆船不摇不晃，依旧常速地往前驶。
谭安宁双眼望来，那军官终于知道什么叫瘫软在地，急喝一声，“开炮！”
巨舰一声爆响，炮弹散发刺目的银光，让人看不清具体的形状。
海风忽而迅烈，刮得人体表刺痛。
扎凯一声闷哼，倒退数步，光是风压就承受不住。
谭安宁稍微慎重些许，平平一拳，造成的风压却更为迅疾。
大地的厚重紧随着压力，竟让几艘护卫舰摇摆不定，险些侧翻进海里。
巨型炮弹来势骤缓，所有人都瞪大双眼，实在无法解释这样的力量。
眼看那炮弹就要掉入海中，巨舰上无力的军官嗫嚅一句，炮弹的银光陡然大盛。
“轰！”炸裂。
这还是第一次，超过了谭安宁的预估。
他脸上依旧冷淡，爆炸的火焰，四射的弹片，肉眼可见的音波，纷纷忽视了他。
却有几粒细碎的弹片，只是余波中的余波，冲破了他的阻挡，击穿了脆弱的木板。
下层的船舱响起几声哀嚎。
一块不规则的银色射来，能闻到硝烟的气息，还有帝国所谓神力的洁净。
眼角的汗毛微微晃动，弹片滑开，身后‘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