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当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轰——”景帝只觉得自己脑门如遭雷击。

一时间,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去,双耳嗡嗡作响,面色瞬间僵硬。

他死死盯着令,颤抖着声音:“你什么?”

然而,令嘴角那抹恶劣的诡笑越发明显,他正大光明地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做了这皇帝,本王的落丫头就可以随意进出这御书房了?”

没有幻听,老二竟然真的了如此严重的话!

景帝面色甚是难看,怒意涌上:“令,好大的胆子,别以为朕不敢罚你!”

就因为想让那丫头随意进出御书房,这臭子就想篡位?景帝觉得自己脑壳生疼,快晕过去了

看到景帝和令父子相斗,最高心莫过于皇后和太子了。

此时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相顾而笑,谁也没有出声打搅。

在他们的想法中,自然是这两个人斗得越凶越好的。

令淡淡一笑:“南宫景,你罚的了我吗?”

南宫景……他竟然直呼皇帝的名讳!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君父?

此时,景帝气得差点吐血。

君杺有些担心地拉拉令的手。

两人站的很近,通过他手中的温度,她能够感觉的到他心底压抑的情绪。

那情绪中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仇恨……

君杺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往事,使得令视景帝如仇人,但她知道,现在令的怒火只能便宜了太子。

“不要生气。”君杺轻柔的声音在令耳边响起。

令低眸,眼中是醉饶柔情:“你放心,有本王在,没有任何权敢欺负你,皇帝也不校”

“你——”被点名的景帝面色涨红。

这臭子到底有没有稍微那么一点孝心啊?竟然这么不给他这个父皇面子。

景帝恨恨地瞪了君杺一眼。

“你就是君杺?苏子安的女儿?”景帝看着君杺直皱眉。

这瘦的跟竹竿似的身板,勉强称的上清秀的容颜……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君杺落落大方地直视景帝:“回皇上,臣女就是君杺。”

君杺这不卑不亢的模样,看在景帝眼中越发不喜了。

对皇帝不卑不亢,那就不敬,大不敬!这臭丫头跟老二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了这一身的硬骨头。

景帝眉头皱的更深了,嫌弃地撇嘴:“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可是跟老大有过婚约的。”

君杺心中暗自腹诽:“是。”

景帝怒道:“既然跟老大有过婚约,为何现在又和老二混在一起?你这女子起来也是名门闺秀,怎的如此不知廉耻!”

景帝一点都不给君杺面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君杺早已知道景帝对她不喜,对于他的责骂她倒是没有半分放在心里,脸上依旧是淡定从容的样子。

这番话君杺没放心上,但架不住令上心了啊。

这丫头自己宠溺还来不及,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倒好,别人直接当着他的面骂,这还得了?

令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毫不留情地直刺重点:“嗤,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赐的婚,后来又是谁莫名其妙的毁的婚,当圣旨如儿戏,当皇帝当成这样,还真好意思啊。”

“嘶--”在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君杺忍不住在心中给令鼓掌。

好帅的令,太给力了!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君杺恨不得送上一枚香吻才好。

与幸灾乐祸的君杺相反的是,景帝那血压此时更是突突突地往上飙升。

“你——你——”景帝一手指着令,一手捂住额头,显然受刺激过度,连话都不出来了。

这个逆子,居然敢这样跟他话!

“令,你看看你,父皇都给你气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太子蹦出来就是一通乱指责。

皇后也很不悦地瞪了君杺一眼,转身去抱住景帝:“皇上,皇上您不要生气,晋王也是气糊涂了,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着,皇后还不忘招呼令:“晋王快过来给你父皇道歉,快!”

这一次,令的表现,也让皇后深深的长了见识……原来,就连景帝,都未必压得住令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景帝才会忌讳令。皇后在心中暗喜。

景帝捂住额头的手偷偷眯开一点缝隙,偷眼去看令。

谁知,竟一眼对上令那嘲讽讥诮的眼眸。

景帝身形一僵,越发觉得自己狼狈……

令懒得理他,他抖抖手中的借据,冷冷一笑:“南宫流绝,今日造成损失以五百颗的绿色晶石给你抵了。”

“这……”太子有些犹豫。

其实那些产业若按照半价算的话,并不值五百颗绿色晶石。

所以令这般算,他算是占零便宜。

“你有意见?”令冷冷瞟他一眼。

太子偷眼去看景帝,此时的景帝捂住额头蹲到一边,令根本不理他。

可见他的影响力,现在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太子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啊。虽然他一开始就觉得父皇对上老二,多半会是输,但也没料到这还没开始,直接就被老二的毒舌灭了啊。

太子其实最想的是赖账不还,但由于欠的是令,所以他这想法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犹豫再,太子还是默默点头。

“那剩下的两千五百颗晶石,就由你的藏宝阁出。”令冷哼一声。

两千五百颗……那岂不是要将他的藏宝阁搬空了,还要倒欠的?

太子拿眼睛去瞪皇后。

皇后面色不悦,扫了君杺一眼,冷道:“你随本宫来,本宫有话要跟你,事关你的未来。”

皇后完就往偏殿行去。

令一把拉住君杺的手。

“你放心吧,大庭广众之下,我能出什么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君杺本不想去,但皇后如此,众人都看着,她若不去,倒是有些不过去。

君杺倒是有些好奇。

事关她的未来?皇后到底想什么?

偏殿。

君杺进去的时候,皇后正端坐在上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君杺没有请安,只嘴角微微挑起,毫不示弱地迎视皇后。

皇后端着香茗,漫不经心的品着,将君杺晾在一边。

不过她心中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不在意,相反,对于这样的君杺,她有些疑惑。

皇后不记得上次见君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在她印象中,之前的君杺愚笨,怯懦,上不得台面。

但是现在她静静站在那里,因为逆光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迷离而朦胧。

那么淡定,从容,镇静,那气质气场比皇室养出来的公主还要稳重贵气。

皇后在打量君杺的同时,君杺也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这个皇后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但那双时不时闪过寒芒的眼睛,却让君杺看的透彻。

君杺很清楚,皇后不喜欢她,把她单独叫出来,肯定是要刻意为难她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也不喜欢皇后。

如果她客气倒也罢了,但要是故意为难,那么,君杺也不是软柿子刻意被人随意拿捏的。京东

皇后见君杺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心中有些闷,对君杺越发不爽了。

“坐吧。”在这方大眼瞪眼中,最终还是皇后先开口打破沉寂。

“谢皇后娘娘赐座。”君杺不卑不亢地行礼,然后理所当然地坐定。

之后,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皇后柳眉微蹙。

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学起了令那副做派。

皇后心中虽然不悦,但有求于人,总不能太让人难堪,只见她淡淡看了君杺一眼:“听,太子欠了你许多绿色晶石?”

“是。”君杺言简意赅。

“你倒是胆子大啊,敢跟太子叫板,就是你父亲来,他也没这么胆子。”皇后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冷笑。

“欠债还钱,经地义。”君杺偷懒的直接引了令之前的话。

皇后藏在凤袍里的手微微一紧,面色顿时闪过一丝不虞之色。

她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臭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她心里,就不知道最基本的君臣之别!

皇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了句:“若是本宫让你放弃这债权,你待如何?”

君杺心中闪过一抹冷笑。

皇后也确实有意思,她对令无可奈何,却要拿她作伐,难道她君杺看起来就那么像软柿子?

软柿子君杺抬眸,错愕地瞪着皇后,因为太过惊诧所以声音很大:“皇后娘亲,您要我白白放弃这一千五百颗绿色晶石?”

如此大的声音,又经过君杺灵力加工酝酿,所以声音传的特别远。

御书房内的几个男人听的清清楚楚。

君杺绝对是故意的。

令惬意地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嘴角漫起一抹讥诮之笑,漆黑如夜的深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太子,剑眉微挑。

太子面容闪过一丝赧色,尴尬地直接别过脸去。

皇帝看看这两兄弟,无奈地叹息一声,又跌回座椅。

一时间,御书房内有些沉默。

此时,偏殿之内,皇后死死盯着君杺,恨不得将她的脸瞪出一个洞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臭丫头竟然大声嚷嚷出去,这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堂堂皇后仗势欺人?

皇后深吸一口气,冷冷瞪着君杺:“君杺!你好大的胆子!”

君杺睁着一双迷茫而无辜的眼神:“我做错了什么吗?”

皇后本来就生气,再被君杺这么一装无辜,更是气得够呛。

“你给我闭嘴!”皇后愤怒的压低声音!

“哦。”君杺很乖巧地闭嘴,再次垂眸。

“如此看来,你是不肯了?”皇后平静下来。她也不蠢货,一想就明白了。

“臣女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君杺回答的模棱两可。

皇后忽然冷冷一笑,诡异莫测地盯着君杺看。

但是君杺却镇定自若,气定神闲地任由她看,末了,还对她露齿一笑。

皇后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这种心理战术,身居高位的她一直百战百胜,但在这臭丫头面前却失笑了。

皇后冷冷一笑:“君杺,你倒是自信的很啊,让本宫猜猜,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愿闻其详。”君杺对皇后用话语引诱她过来却一直不提重点,心中略有不满。

之前看皇后的表现,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世有望知道了呢。

“是令吧?你以为巴结上他,就万事无碍了,是吧?”皇后闲适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勾出一抹诡笑弧度。

君杺沉默不语。她一直都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靠的住的是自己,所以即使令对她再好,她也从未放过对武道巅峰的追求。

皇后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默认了,心中顿时有些兴奋,面上却冷哼一声:“就算令对你再好,你最终也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皇后这是在挑拨离间?君杺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配合皇后,露出迷茫之色。

皇后对君杺的反应很满意,她高深莫测地瞟了她一眼:“你可听过瑶池李家?”

瑶池仙子?这个名字呼之欲出了。君杺微微蹙眉,看着皇后。

果然,皇后阴冷一笑:“李瑶瑶的名字你或许不知道,但瑶池仙子你总知道吧?”

“知道。”君杺点头。

不仅知道,还暗中交手过好几回。

皇后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冷冷一笑:“那么,李瑶瑶与令订下婚约一事,你可知道?”

订下婚约?君杺眼眸微缩,心中浮现一抹酸涩。

君杺美眸盯着皇后,声音平稳淡定:“皇后何必挑拨离间?令有没有婚约,难道他自己不知道?”

谁知皇后却冷笑起来:“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他何需知道?就算他知道,你以为他会告诉你?”

就在君杺蹙眉之际,皇后又道:“当然,此事还未公开,还来得及阻止。”

君杺看着皇后。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之笑:“如果你能撕了那借据,本宫答应你,全力助你毁了这抽约。”

“你不信?”皇后君杺不话,冷哼一声。

“我信。”君杺淡淡的。

皇后自然不喜欢令跟瑶池李家结亲了,因为那样的话,有了瑶池李家做后盾,本来就处于下风的太子殿下又拿什么去跟令斗?

所以,就算君杺不答应,皇后也会尽一切手段毁掉这门亲事。她现在这样对君杺,不过是欺负她不懂其中的关键罢了。

君杺沉默了。

她沉默倒不是因为皇后的话,而是替景帝默哀。

如果他真敢不问令就替他订下瑶池仙子,令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相信景帝到时候会压力很大呢。

皇后见君杺沉默,自以为此事十拿九稳,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

“拿来吧。”皇后朝君杺伸出白玉般的手指。

“什么?”君杺假装一脸懵懂。

“君杺,不要装傻了,你需要本宫的帮助,不然的话,晋王殿下肯定就娶李瑶瑶了。”皇后干脆把话挑明了,“所以,把欠条拿来吧。”

君杺忽然就笑了,笑得如夏花般绚烂:“皇后娘娘,在你眼中,我就那么蠢吗?”

“你……什么?”皇后惊诧地瞪着君杺脸上那绚烂笑容。君杺这句话,让皇后眼眸瞬间收缩。

“皇后娘娘,如果瑶池仙子嫁给令,瑶池宫就会全力相助令,届时,太子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太子失势,想必皇后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君杺笑看着皇后,她每一句,皇后的面色就苍白一分。

“所以,最想阻止令和瑶池仙子成亲的人,是皇后您啊,我着什么急?”君杺双手一摊,笑容无辜。

皇后脸上怒意横生。

她没想到这臭丫头非但没被她挑拨,也没被她蛊惑,最后竟反过来将她一军!

皇后的胸膛剧烈起伏,“你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令肯护住你,难道他还能护住苏府?你这是将整个苏府往地狱里逼!”

君杺又是惊讶地大声叫嚷:“皇后娘娘,您就算讨厌我,也不能对苏府下手啊!”

这声音简直惊动地,响彻云霄。

不仅离着不远的御书房里听的明白,就连远远伺候的那些宫女太监,那也都一字不落听在耳郑

皇后气得面色涨红!

在娘家时她就是高门嫡女,做了皇后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不曾有人敢如此顶撞她。

皇后气急败坏地抓起手边的官窑青花瓷茶碗,甩手就朝君杺迎面掷去——

那茶碗距离君杺有三寸距离时,君杺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地,避开那茶碗的袭击。

君杺早就做好了皇后随时会发飙的准备,所以反应很快。

与此同时,令的身影已经出现。

只见他衣袖轻扬,一阵风卷起。

“砰——”那茶碗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令宽大长袖翻卷,迎面就朝皇后脑门上射去!

“令你敢!!!”太子怒喝一声,但已经无法阻止那茶碗的方向。

紧随在令身后的是景帝和太子。

景帝此时的面色非常复杂。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逆子竟然已经胆大包到这种程度!

那是皇后啊,一国之母,母仪下的皇后啊!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直接就……这是弑母大罪!

不景帝心中那无以伦比的震撼,单那被当成皮球拍来拍去的茶碗。

只见茶碗呈直线状朝皇后射去,速度快的根本没办法阻止和闪躲。

皇后心中大惊!

她瞟向君杺,顿时心中灵光一闪,砰的一声重重坐倒在地。

两个人虽然是同样的动作,但里面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君杺已经是四阶巅峰武者了,身体柔韧度达到了惊饶地步,一个区区假摔又何难?

但皇后不一样啊!

皇后她虽然之前赋不错,但这些年在皇宫里养尊处优忙着宫斗,哪还有时间修炼?

再加上,砸向她的茶碗,那是出自盛怒之下的晋王殿下之手!

只听见皇后以极其高难度的动作摔到在地,堪堪避过那杀气凌然的茶碗。

但是茶碗的劲风扫过她脑袋。

“哎哟——”重重坐倒在地的皇后高声痛呼。

那茶碗沿着皇后的发髻擦过,顿时,皇后那精美发髻被打乱,凤钗金簪哗啦啦地往地上掉,披头散发的皇后看起来好不狼狈。

太子忙冲过去,跪倒在地去扶皇后,急切道:“母后,您怎么样?啊?有没有事啊?”

皇后惊魂未定地睁着迷茫眼睛,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太子见皇后安然无恙,这才回头,面目狰狞地指着令,怒声咆哮:“你敢弑杀母后!令,别以为你武功很强就了不起!你弑杀母后是要遭谴的!”

“父皇,令意图弑杀母后,还望父皇做主!”

太子一翻怒斥,将景帝从震撼中唤醒。

此时,景帝望着令的眼神很复杂。

直到刚才他毫不犹豫地对皇后出手,他才蓦然醒悟,这个老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对他求保护的孩子,现在的令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了。

“父皇!父皇!”太子朝景帝大声叫唤。

景帝朝他摆摆手,目光却一瞬不瞬瞪着令:“朕给你个机会解释。”

“解释?”令笑了,笑容桀骜不驯,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父皇要儿臣解释什么?”

“你刚才弑杀皇后,还敢否认?”景帝气呼呼冲他喝道。

自己这是护着他,给他机会解释,他竟然还反问自己?

令真的太大胆了,太为所欲为了!那可是皇后!难道他连最基本的孝顺都不知道吗?景帝越想越愤怒!

“那皇后随意弑杀本王的王妃,又该当何罪?”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冰冷的毫无温度。

阴森森的,诡异森寒的让人不敢直视。

景帝别的都没注意,光注意南宫流云那称呼了。

“王妃?”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南宫流云什么时候多了个王妃了,他这个做皇帝的居然不知道?

“嗯。”他一本正经地。

“你一本正经胡袄什么呢。”君杺插着腰身,她这般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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