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而眼下,令江南乃至整个中原江湖人物闻声色变的“梅山怪客”和“鼓山神指”就站在东方云星面前。望着这两个杀人从不眨眼的职业杀手,东方云星也不由暗暗心惊。此地距名震中原的太平庄已不足百里,既然敢在“追魂枪”白昆仑的眼皮子底下伏击自己,这等胆量和武功自然非比寻常。不过东方云星虽然心惊,但心中却十分明白,既然这二人与“瑶山飞剑”胥银真一同受雇于阴阳教,那么他么迟早也会来找自己,自己躲也无用,怕更无易。这二并未蒙面,当非偷袭而来,适才三只飞环也自然是想实施自己的武功与运气罢了。不然的话,就一次人这二十余只飞环,就已足够自己招架。更不用说还有一位以指掌功夫见长的鼓山神指了。这样一来,自己到可以安下心来从容应付。
只是,这二人的武功到底与瑶山飞剑相差多少,东方云星心中无数。他自信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要对付其中的一人当应不难,但要是以一对二,胜负就不敢再事先预料了。因为imsgk的二十四只飞环比时间任何暗器都要厉害。而鼓山神指也自然非等闲之辈。况且,凡是职业杀手,都有其遵循不忘的行规,那就是:如不能杀人,便被人杀。所以一旦动起手来,这二人自然会全力施为,以命换命。因此东方云星心中也极是紧张,周身八卦神功已运至六成,严防梅山怪客的二十四只飞环突然袭来。但口中却是淡淡地说道:“二位此来,目的当与瑶山飞剑胥大侠一般无二了?”
对面的二人闻言心中均是一愣,钦佩之意油然而生。东方云星一个刚刚出道不到三年的少年娃娃,就会受到阴阳教那样的重视,这已经足够三位职业杀手感到惊讶了。而眼前,面对令中原江湖人物闻声丧胆的两大职业杀手,惊能够如此气定神闲,视若无物,且不论其武功多高,就以这份胆色,就足令二人汗颜。
不过杀手终归是杀手,总要比一般人冷酷的多。这二人虽然心中极是惊愕,但满脸杀气却是越来越浓。尽管他们的合伙人,武功犹在二人之上的瑶山飞剑胥银真惨败而归,并因此自断左手食指发誓金盆洗手,永不充当这个机不光彩的角色。但是,二人依旧不愿放弃这个能够使三大职业杀手一鸣惊人的机会。更何况东方云星才是一个刚到二十岁的少年娃娃。杀手对自己的武功身手历来是过分自信的,况且江南三大职业杀手成名十几年来从未试过手。
当然,这二人也并非十分轻松,虽然对面这个少年娃娃看似稚气未退,样子也似文弱不堪,但他出道仅仅不到三年就震撼了整个中原武林,就连不可一世的阴阳教也在为了追杀于他而损兵折将的情况下不得不出重金雇佣自己一伙,可见这个少年娃娃对阴阳教已经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而眼前,这位几乎令中原武林甚至整个南疆都为之天翻地覆的少年娃娃就在自己二人面前,人们往日不足为凭的传说与众口描绘的形象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真人真面。下面自己二人应该做的,就只有放手一搏,以事实来验证往日那些神话传说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一战足可以抹去因老大失手造成的三大职业杀手从未失过手的记录。以此来正是三大职业杀手的分量。
本来,这三人自从应雇之后,便不约而同地离开南疆进入中原。致使她们想不到,其时东方云星已经误入金菊山卧龙洞。梅山怪客帅屏飞与鼓山神指呼延风半路巧遇结伴而行,而瑶山飞剑胥银真则因有事随后落单。他本来想追上两位同行先行商议伏击计划,然后照计行事,没想到半路之上却当先发现了自金菊山归来正要席上青城山的目标东方云星。
瑶山飞剑胥银真号称江南三大职业杀手之首,名声在江南乃至中原武林无人不晓,论武功十余年来并未遇过对手,他当然不相信一个奶油小生能有那样大的本领,凭自己所学及手段,取他项上人头应该不是多难的事情。前番东方云星之所以混到那样大的名誉,无非是仗着师门是海内四尊的威名坐享其成罢了。轻敌之心的驱使再加上求成心切所致,于是他未计后果便首当其冲在半路上截住了毫无防备的东方云星。
他原想仗着自己颇为得意的内功与“十面埋伏”的慑人大法,一定能够一举击败对方。剩下的事,自己那享誉南疆十多年的瑶山快剑足以应付了。万没料到,东方云星不但没有被他的“十面埋伏”所困。而且就连他仗义成名的“驭剑术”在人家面前也成了笨拙不堪的雕虫小技。更令他心寒的是,自己空有瑶山飞剑之名,在人家一柄长剑之下竟没能走出三招,而且居然连人家的剑法也没能认得出来。这件事对胥银真出生入死才挣来的名号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情的扼杀。使他感到无脸见人的是,对方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娃娃。最令胥银真难以相信的是,在他失手后,东方云星并没有取他性命,而是要他改邪归正,重新做人。胥银真就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无动于衷。想起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汉竟然为了金银财宝与那点毫无价值的虚名而去追杀一个涉世未深的孩提之童,尔后又惨败在人家剑下,自己反而还得感谢人家的不杀之恩,胥银真当时实在悔恨交加,几欲以自杀来结束自己可耻的一生。
然而,胥银真到底也还是没有采取极端你的手段了解自己的一生,因为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做。第一,他没有忘记东方云星临离开他时的那句话,弃暗投明,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第二,虽然他失手了,但是江南三大职业杀手还有二人在寻找他的踪迹,一旦二人知道自己失手而采取暗杀手段的话,东方云星多半凶多吉少。如果以一对一,奇遇二人都应该不是东方云星的对手,但要是二人联手或是偷袭的话,东方云星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娃娃,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假如二人也失了手倒也罢了,一旦成功,虽然江南三大职业杀手会因此赢得更高的恶名,从此吃遍天下,但这些人的良心却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成为千古罪人,被后世用事唾骂。
想起东方云星那还未接受人间仓桑犀利的稚气,那纯洁的光可鉴人的目光,以及那恩怨分明,善良纯真的心灵,胥银真就感到心血翻涌,他当下决定,立即动身设法找到另外两位与自己一样很不光彩的盟友,极是阻止他们的行动。如果有可能,他还想说服二人与自己一道金盆洗手,终了杀手生涯,放下屠刀,重新做人。协助中原武林共同对付阴阳教。主意已定,胥银真略加化妆,开始了他极为艰难的旅程。
但茫茫江湖,要寻找一位白道人物非常容易,登高一呼四方相应。可要是想找到两位行踪唯恐不秘的职业杀手,却是难上加难。更难的是,胥银真本身也不敢公开露面,自己早就血债累累,一旦被仇家发现,岂非众矢之的?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苦觅不辍,使倦身解数,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在四个月后,于大别山下找到了两位跟踪东方云星已达十余日的盟友。
见到二人以后,胥银真首先诉说了自己惨败之后的感受,当场用剑削去自己的左手食指,以示告别杀手生涯,重新做人,并苦苦劝说两位盟友不要再进行下一次行动,一面遭到自己这等下场。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一旦东方云星为二人所迫动了杀心,两位盟友的性命岂不在他一念之下?自己与两位盟友十五年前在南疆起家之时,曾指天发誓不求同生,唯求同死,一荣皆荣,一辱皆辱,自己作为老大,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位盟友去造孽或是送死?
然而,他的一番苦劝不但没能令两位盟友动心,却反而激起了二人强烈的求成欲望。胥银真受挫,这是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奇耻大辱,他们一定要挣回这个面子,即使取不到东方云星的人头,也要让他尝尝三大职业杀手集团联手的厉害。何况如不能杀人,便被人杀,这是作为杀手应该明白的道理,极是东方云星不杀他们,雇主阴阳教阴阳教也绝不会放己方房三人。反正都是冒险,与其东躲西藏被人追杀,何如明目张胆去追杀他人?自己三人均已血债累累,洗手不干又谈何容易?昔日的仇人会因此放过自己吗?中原武林又如何能够相信昔日江南三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冒险主义思想仍旧在支撑着梅山怪客和鼓山神指两位杀气正浓的杀手,他们不但不听胥银真的劝说,反而邀请他一起参与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行动。因为他们二人也十分清楚,这次追杀的目标远非一般人物相比,他的背后是名震天下的海内四尊,而雇佣他们的则是势倾中原的阴阳教,面对面迎敌,无论哪一方自己三人都惹不起。但眼下只有杀了东方云星,己方三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因为现在阴阳教还在利用者他们,一旦备齐了阴阳教,己方三人便会立即遭到雇主阴阳教费尽心机的追杀,而中原武林人物又如何会出面解救三个可耻的杀手?到时自己这三人集团岂不走投无路,作茧自缚?
由于双方所见不同,胥银真无法劝说两位盟友,于是断然与耳热“割袍断义“,并指天为誓,绝不再枉杀一人,梅山怪客与鼓山神指见他已经动了真心,不由又是一番犹豫。胥银真是他们的老大,论武功和经验,当在他们二人之上,他的惨败足以证明,他们要追杀的这个东方云星一定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家伙。如今胥银真撒手不管,单凭自己二人去合力对付就连阴阳教也为之颤栗的”玉面飘云“东方云星,二人心中实在没有底数。有心真的与胥银真划地绝交,但是鼠年的盟誓已经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牢牢地联系在一起,而眼前的局势又面临着被各个击破的危机,生死攸关的当头,如再失去盟友,岂非自断膀臂?但如真的听从胥银真相劝,盟友惨败这口气又怎能咽得下?为难之下,二人不得不让出一步,当下向胥银真表示,暂时放下追杀东方云星的打算,但必须与他见个高低,出出这口恶气。如东方云星果真就如胥银真所说,的确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中原武林后起之秀,而且和二人之力实在不是人家对手,自己二人就审时而退,从此与盟兄一道,洗心革面,反戈一击,协助中原武林共同对付阴阳教,以此来洗刷江南三大职业杀手的罪衍,求得中原武盟的谅解和庇佑,否则,再与胥银真当面商议,反正限期未到,自己二人有的是时间另拟计划。
二人主意既变,瑶山飞剑胥银真这才放下心来,与二人假意道别,分手时他又千叮咛万嘱咐,唯恐二人盟友错杀无辜。待二人走后,他却暗随气候细观二人动静,以备危急之时,出手拯危,他不想看到双方任何一方有一丝错讹。因为无论哪一方失手,对于他们这个杀手集团来说,都十分不利,这正是他老谋深算,得到另外二位盟友信赖与依靠的一点。
再说梅山怪客帅屏飞和鼓山神指呼延风二人继续追踪东方云星和欧阳清二人,途中他们二人并没有贸然出手,因为不断有丐帮弟子等中原江湖人物接应,阴阳教派出的高手也是有出没,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雪鹰丽人欧阳清已经深受极重内伤。欧阳清也是海内四尊门下之一,名动天下的黄山神尼得意弟子,且不说他自身的武功也不会比东方云星差到哪里去,就以肩上那只极有名头的雪鹰,便非一般高手所能招架。由此二人合力,自己一方二人绝非对方对手,所以只得沿途暗随,待机行事。
大别山南麓九姑岭下,东方云星力斗阴阳教绝顶高手独目阎王邢金飞,长江分舵较技场技惊群雄,东方云星的一举一动都在二人的监视之中。
后来东方云星与无影神飘陈石川一同东上黄山,耳热你仍旧暗逐其后,但黄山市什么人的天下,耳热内心中自然心中明白,所以不敢上山,只得半路等待,直到四天之后,东方云星离开黄山北上少林寺,二人这才又开始了艰难的追踪。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东方云星的胯下白马“千里雪”脚程极快,每日至少要将他们落下二百多里路程,亏得东方云星晓行夜宿,而他们则是日夜兼程,这才在伏牛山腹地找到了伏击东方云星的理想地带。
论说伏牛山地区绝非杀手活动的场所,远者不说,就以太平庄庄主“追魂枪”白昆仑的两只太平枪就足以令一般江湖人物望而生畏,不敢涉足。然而,这二人毕竟谋高一筹,胆识过人,他们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江南三大职业杀手之所以屡屡得手而赢得极高声誉的高明之处。
不过,二人虽然出手截住了孤身一人的东方云星,但也不由颇犯嘀咕,半月追踪,东方云星那惊人的武功与过人的胆色二人已是亲眼所见。而且东方云星那横溢的侠风和凌然胸怀也深深地感动了这两位曾一度心如铁石,视人如草芥的冷血杀手。特别是梅山怪客帅屏飞,此时已经是杀气锐减。刚才,他合七成力道发出的三枚飞环自认杂阳光和雪光的映照下东方云星绝对无法躲开。但是他却万没想到事与愿违,自己的三枚飞环不但没有伤到人家一丝毫毛,而且就连对方的身下积雪也被人家未尽的罡气一扫而光。仅就东方云星显露的这份惊人的内力,就绝非自己所具有。更不用说对方还有一柄盟兄在人家手下没能走出三招的稀世宝剑了。由此可知,盟兄之言实在非虚,合自己二人之力是否能与人家东方云星打个平手,眼下也成了难卜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