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压力似是来自于对面,又似发自空中,而且还在骤增,刹那间已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压力圈。
有此一招,东方云星就认定此人内功绝不会低于自己,而且也许还会超过自己,因为二人相距五丈之遥,对方却能够将内力放出并会聚于自己身周,这种罕见的手段实在是闻所未闻。
对方并未现身,猝然出击自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他连动都不敢动,唯一的办法只是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逼出,迎击对方的压力圈。心念刚刚形成,雄浑的内力便已由丹田喷薄而出,周身罡气蓦然形成一个无形的空间影响对方的压力圈。
双方的内力在不断地增强,东方云星身周的空气也在迅速膨胀,二力相搏发出“咝咝”的声响,就连脚下的萋萋芳草也在炽热的气浪中慢慢地枯萎干黄。而五丈之外的溪水也泛出涟漪,最后形成了一个有一个的漩涡。
盏茶功夫,东方云星的内力就被对方逼得运至八成,但对方的压力仍在逐渐增强。眼前,东方云星已是危急之极,要知逼出的内力越多,自身防护的力量就越少,危险性就自然越大,极易被二力相搏的反震之力震成内伤。
看来,仅以自身八卦神功已经无法挽回败局,东方云星已经别无选择,他必须设法摆脱困境,弄明对方身份,然后再想对策,不然的话,这里就将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想到此,他钢牙一咬,天元神功应念而生,一股巨大的热流传遍全身,顿时周身布满紫色罡气,数百道颜色各异的光华向四周激射而出,冲向身周那道坚不可摧的压力圈。
“轰、轰……”数声闷雷般的巨响在他头顶炸响,四周顿时飞沙走石,迷人双目。轰响声中,五丈之外的十数株小树竟被拦腰折断,连同树冠飞出十丈开外。东方云星身周十丈之地已经变成一片狼藉,几乎面目全非,白马被气浪所及,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砂石过飞过,东方云星定睛观望,发现五丈之外的沙滩上,赫然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人,这人立于地上纹丝不动,周身布满杀气,两道寒芒射出黑纱直逼无帐外的东方云星双目,就连背上的长剑也泛着淡淡的青气。
“阁下何方高人,因何跟踪在下?”东方云星仍然端立原地。
“你就是东方云星?”那人口气极冷。
“不错。阁下因何认出在下身份?”
“很简单,你的天元神功会告诉任何一个认识此功的人。更何况,中原麻衣第二个人能进得金菊山而不被奇阵所迷。”
这人话音刚落,东方云星不由暗暗心惊不已。这人不但认出自己的天元神功,而且还知道自己曾经进入金菊山,由此看来,他已经跟踪自己很久了。心悸之下,他又脱口问道:“阁下跟踪东方云星意欲何为?可肯告知?”
“这个你已经不必再知道了,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即使你知道了,别人也不会再知道。”
东方云星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对方此言不善。当下不由冷冷一笑道:“看来在下今天遇到勾魂无常鬼了。”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本人不是鬼,而是人,活生生的人,只是有一个嗜好。”
“杀人?”“你很聪明,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偏偏要与阴阳教作对,而阴阳教又是慷慨,出手就是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可见他们对你的重视程度。由此可见,即使你死了,也大可不必留有遗憾。”这人的话说得极是轻松,简直将对方视若无物。
听完此人的话,东方云星的脑海中不由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名字“瑶山飞剑胥银真”。
东方云星虽然出道未久,但中原乃至天下武林的奇人明隐大多知道。师父曾经说过,中原有三位名镇南疆的职业杀手,他们分别是“瑶山飞剑胥银真”、“梅山怪客帅屏飞”、“鼓山神指呼延风”。
这三人无一不是身怀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但却都充当着一个为武林中人不齿而又令人闻声丧胆的角色——职业杀手。
三人当中,“瑶山飞剑”胥银真使的是双剑,而且剑术精绝,已经练成了举世闻名的“驭剑术”,十丈之内取人性命易如反掌;“梅山怪客”帅屏飞使的是二十四只飞环,令人防不胜防;而“鼓山神指”呼延风则是以指掌功夫见长。是三位杀人不眨眼的武林瘟神。据说只要这三人答应要杀的人,至今还没有能够活过三个月的。
这三人武功高绝,虽然出道未满二十年,但丧身其手下者已无法计数。东方亮接任中原武林盟主以后,这三人摄于盟主的武功盖世,一度销声匿迹,不知所往。也学识这三人身份特别,摄于东方云星对这三人记得最牢,就连三人的兵器也一一记下,刚才就在这人身形微动之际,东方云星一剑就看出他背后插得是双剑,再加上此人的言语特别,所以东方云星有这种猜测。
“阁下姓胥,名叫胥银真,外号‘瑶山飞剑’,职业是受雇杀人,对不对?”由于识破了对方身份,所以东方云星心中顿时感到十分轻松,但周身的紫气却是更加浓重。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这场搏战将是自己前所未遇的。
“不愧为白衣秀士的弟子,果然见识多广。只可惜凡是胥银真要杀的人从来没有能活过三个月的,而你更是可怜,竟不能活过十天。不过,这也怪不得胥某,谁叫你是已故盟主之子,诱骗欲与阴阳教作对。”这人竟如此狂傲,竟没有吧海内四尊放在眼里。
“难道阁下就没有失过手?”
“很简单。干我们这一行,如不能杀人,必被人杀。胥某提过二十七颗人头,不,过了这一会儿,巨石地二十八颗了。”
“看来你已经明白自己失手以后的下场。”
“至少今天不用担心。”
“你已经想好了?”“这本来就不用想。”
“那你准备用什么方法取在下这颗人头呢?何方告诉在下,也让我有所准备。”
“内力已经较过,我们未分高下。你是胥某杀过的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武功最高的一个。所以胥某人不施下流手段,今日不妨给比一个公平相搏的机会,也好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二不怨恨胥某心狠手辣。”
“这份人情我已记下,来世再报。”
“你很识货,但是已经晚了。”
“你想以飞剑取在下的人头?”
“对付你应该还用不着用飞字诀。你如能在胥某剑下走出十招,胥某便放你一次。”
“在下领情,请出手吧。”
胥银真右臂微振,一双寒芒四射的利剑已执于手中。奇怪的是这两柄长剑一长一短,二就是那柄短剑,也比一般的宝剑短不上二寸,二那柄长剑倒要比一般宝剑长上三寸开外,双肩一长一短、一宽一窄,甚是奇异。
“你为何不拔剑?”见东方云星一动不动,胥银真以为他已经胆怯。
“在下从来没有先拔剑的习惯。”
“好狂,有骨气。看在你这份气质上,胥某不妨再放宽一步,只要你在胥某剑下走出五招,胥某就放你一次,记住,就一次。”胥银真这话微带颤音,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小瞧。举目江南甚至整个中原,有谁敢在“瑶山飞剑”面前如此托大?
“不必多言,请出手吧,在下引颈受戮就是。”东方云星竟似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小心了。”
“了”字未落,一道耀眼的寒光已由五丈之外射出,想东方云星头顶卷来。那是胥银真的左手剑。显然,对方已经伴着剑光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