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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钓叟是何等人物,岂能不晓得厉害。他见蓝衫圣君身形微晃,立知其欲,顿时觉得迎面一道袭人的寒流于无形之中当胸撞来。

蓝衫圣君一掌拍出,厅内众人不由尽皆失色,唯令众人不解的是,太湖钓叟竟似不知,就在蓝衫圣君掌力即将触及太湖钓叟衣襟之际,只见阴阳教主与徐林荒同时出手拂出一道暗力,后发而先至,丽江蓝衫圣君的掌力化于无形。

再看太湖钓叟,就在蓝衫圣君掌力即将触及衣衫的那一刹那间,飞快地贴地平滑数丈,堪堪避开对方的一掌之力。他的这一身法大出众人意料。要知三股大力同时击到,而且均出于三位旷世罕逢的绝顶高手之手,虽然后发的两道掌力未含敌意,但三力相交的反震之力何等剧烈?可太湖钓叟在三力相交之中竟能贴地平滑而丝毫不显仓促,由此可知其内力与轻功已达何等地步,即便是阴阳教主也为之颇觉意外。以此看来,即使教主与徐林荒不出手,蓝衫圣君这一掌也丝毫伤不了他。

最为心悸的,要数徐林荒了,前番外山一战,二人曾两度交手,太湖钓叟均被他举手投足之间就迫于下风。而以此时显现出来的身手上看,太湖钓叟一定在自己面前藏了拙。就按刚才的身法而论,太湖钓叟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由此可见,这人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旷世奇人,自己如得其相助,大事定然能成。

其实,太湖钓叟身为一代江南高隐,身怀武学必定不凡。其隐太湖三十余年,除了霹雳掌扬名江湖之外,最为得心应手的就要数其一身高绝的轻功了。

其之所以终日垂钓于太湖之上,并不仅仅只是修炼内功,而且其于湖内游鱼身上悟出了一种大异于寻常轻功的步法“鱼翔浅底”。茫茫武林,不发奇功异术,但太湖钓叟这种罕见的身法就连百年奇人阴阳教主也不由为之惊讶。

更多的闪身步法,从不外乎飘身跃步,或旋足躲闪,但太湖钓叟却是双足踏地,平滑而出,其从容之状沮洳飞鸟平掠,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刚才太湖钓叟之所以不提前闪开,使他料定阴阳教主为了收服自己而绝对不会让蓝衫圣君得逞,必当出手相救。而自己也可借机一试对方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即使他不出手,自己也可一试身手,震慑教主座下群雄,好为自己今后在阴阳教卧底奠定基础。但蓝衫圣君掌力将即衣襟,仍不见对方出手阻拦,太湖钓叟心念急闪之间,连忙使出了自己隐居太湖三十余年五成的“鱼翔浅底”轻功身法,斜滑数丈,果然令在场众人为止一愕。

恰在此时,阴阳教主与徐林荒齐齐出手,虽然太湖钓叟的身法之快博得众人的喝彩,但这二人出手之速,也大出太湖钓叟预料。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以此时徐林荒的手法,刚才在外山与自己交手时,对方至少隐藏了一成以上的内力,可见此人城府的却很深。

再说蓝衫圣君一招未得,由于他此时正背对教主等人,心慌之下,居然没有觉察出教主出手,还以为是太湖钓叟自身化去自己掌力,于是蓝衫再闪,由座上飘起掠向太湖钓叟,人未落地,两道更加猛烈的大力就已经向太湖钓叟当头压下……

蓦然一声沉闷的暴喝由教主口中发出,身在半空的蓝衫圣君竟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回旋大力硬生生裹住,身不由己,直向已经避开掌力回身迎敌的太湖钓叟撞去。太湖钓叟冷笑一声,身形一旋,让过来势,左手顺势缓缓推出。蓝衫圣君庞大的身躯竟然被他的掌力平平送出足有五丈,一声惨呼,贴于对面石壁之上,入壁数寸,立时奇绝。

太湖钓叟这一手“千里送物”的霹雳掌功夫实是举世罕见,直令众人心寒万分。

阴阳教主气于蓝衫圣君当堂抗命,遂借刀杀人,但事后却又十分后悔,。蓝衫圣君自入教以来一直忠心耿耿,到头来却死于自己之手,其情的确可悲,但错已铸成,无法挽回,况且,自己若能降服太湖钓叟,免去江南武林隐患,将胜蓝衫圣君十倍。于是当下不露声色地说:“蓝衫圣君蓄意抗命,不遵教规,处以极刑,如今后再有似其者,以此为例。”

余下众人不由唏嘘不已,大家无不为蓝衫圣君的凄惨下场感到寒心,大厅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另两名副教主虽然不满教主之举,但蓝衫圣君当厅抗命,情实可诛,所以二人只得默不作声。

一阵沉默之后,阴阳教主转而对太湖钓叟说道:“公孙大侠以为本座处理此事的做法如何?”

太湖钓叟算定对方会有此一问,心中早已准备,当下不假思索地朗声说道:“明辨是非,执规必严,堪称智举;然用人之际,相残股肱,不免武断,教主莫非不念此举会寒门下之心么?”

“说下去。”

“蓝衫圣君当厅抗命,此其罪一;欺上瞒下、姑息养奸,此其罪二;纵容门徒,遗祸贵教,此其罪三,若论教规,其的确死有余辜,但其既身为阴阳教副教主,自必劳苦功高,然终死于教主之手,其情实在可悲。以公孙傲愚见,当降其地位,以观后效,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阴阳教主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狂笑,然后说道:“本座的太湖钓叟一人,远胜蓝衫圣君一旅之师,君为本教所得,本座江南无忧矣。”

太湖钓叟正色说道:“多蒙教主器重,公孙傲不胜荣幸。但公孙傲乃水乡食鱼之客,阴阳教乃卧虎藏龙之地,教主又乃百年奇人,如能励志整饬教规,天下高人必能联袂而来,教主岂可因太湖钓叟一渔夫而冷天下高隐,实为不智之举。”

阴阳教主又是一阵狂笑,当即下令道:“太湖钓叟绝代高隐,本座岂能舍近求远,本座令谕:太湖钓叟公孙傲暂代丘副教主之位,徐副教主总管教内一应事务,余下中文均受其节制,抗命者当以违规论处。”

阴阳教主刚刚说完,太湖钓叟便不失时机地说道:“教主如此看重,公孙傲如再推诿,反为敬酒不吃,但要在下入教,教主当须依公孙傲三个条件。”

“不妨讲来。”阴阳教主似乎颇感诧异。

“第一,不得纵容教徒再度侵扰江南武林;第二,公孙傲已经无脸再涉江湖,故此教外之事概不参与;第三,黄山神尼之徒欧阳清母亲玉臂嫦娥常清莹十五年前乃是被迷魂掌所伤,现在雪峰山养伤,欧阳清此番进山就是为其母求药而来,故望教主怜其之悲,赐其解药以慰黄山神尼之心,这样方能使海内四尊敌视我教之意稍减,这也与我教有利无弊。”

“好。本座就依你这三个条件,只是滴血引魂莲三十年开花一次,今距开花尚有两年之期,所以须得开花之时方能采摘,眼下却是不能。”

“好吧,如此公孙傲就先领情了。”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

这场直观中原武林安危存亡的心术大战终于告散,阴阳教主一时失察,不但相残股肱,而且又平添了一个城府极深的太湖钓叟,直令阴阳教最终重蹈黑龙帮覆辙,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断送在太湖钓叟与徐林荒手中。太湖钓叟虽为中原武林的反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栽在阴阳教主手中,只有心谋极远的六指独行客徐林荒却是仁中得利,如愿以偿,这是后话。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太湖钓叟为救常清莹,无意之间暴露了其隐身之地,致使欧阳清日后救母又生出许多周折,后自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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