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染山门 宿老平叛乱 尸沉湖底 名隐斗顽凶
赤日炎炎,骄阳似火。在崆峒山下哪弯曲崎岖的石径之上,极快地奔走着一黄一蓝两条人影。这二人行走极速,功夫不大就已经绕过前方山嘴。再上两座山峰便就是崆峒山腹地了,远远望去,隐隐有一座古朴风雅的寺院已经映入二人的眼帘。
正在这时,这一黄一蓝二人面前人影一闪,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颌衣僧人疾步上前,顶礼膜拜之后说道:“弟子山下巡路费仁山参见长老。”
黄衣人停下脚步,这才看清这黄衣人是崆峒派掌门南天长老,而那蓝衣人则是华山掌门“神剑穿云”田海心。
二位掌门半年前同赴九仙山仙人谷中原武林大会,因华山弟子在崆峒山下被害之事产生了误会。经三位临时代理盟主从中调解,田海心对崆峒派减轻了敌意。会后二人被铜心禅师一柄邀往少林寺。二位掌门经过自己推敲与判断,一直认为此事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暂时放下,与少林寺高僧切磋技艺,探讨佛理,一住就是数月。为了彻底冰释前嫌,南天长老随田海心一道上了趟华山,向华山派弟子道明原委。然后,田海心略行安顿,将山上一应事务托付给数位长老,而后又应南天长老之邀向崆峒山而来。
崆峒派为中原九大门派之一,历经承袭,至今已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崆峒三老更是名扬塞北。不过这三人虽然武功极高,但其性不一。掌门南天长老品行端庄,侠风极重。是一位身手崆峒派众弟子甚至塞外武林中人敬重的元老。其二师弟“捞月圣手”则不然。其身为崆峒派监寺,却为人阴险刁钻,执法奇酷。许多身份较高的弟子对其之行素怀不满。而三师弟“快剑追风”则生性怯懦,遇事缺乏主见。虽然剑法在三位师兄弟中间位最高,但却从未干过一件为人所称道的大事来。南天长老近来因忙于中原江湖之事,崆峒派一应事务都托付给二位师弟掌管。捞月圣手曾数次欲举叛乱,只是忌惮三师弟快剑追风的武功,一直未敢。
这次南天长老前赴九仙山中原武林大会,事先便想到近年来中原各派奇变横生,惨案迭起。自己作为三十四年前参与围剿黑龙帮的高手之一,自然也是黑龙帮余孽暗杀的对象。为防不测,临行之前,南天长老将本派掌门最高令符“三阳剑”当面交给三师弟快剑追风。并晓谕二位师弟,督促门下弟子勤修功课,不得怠慢。为此捞月圣手深怀不满。其身为崆峒派监寺,地位仅次于南天长老。却远远高于三师弟快剑追风,但师兄竟将三阳剑交给三师弟,这无疑当面给及自己难堪。南天长老同时召集本派弟子郑重宣布:如自己一旦身遭不测,本派掌门便由三师弟快剑追风接掌。
捞月圣手心存妒忌,竟拒不参加本次武林大会。南天长老迫于中原武林大会日趋逼近,无奈只得作出部署。暗谕派中武功最高的八位护法暗中保护三师弟快剑追风,以防不测。这种做法更令捞月圣手怀恨在心。南天长老与他私下通融,邀其以大局为重,毋得妄生事端。捞月圣手也当场表示接受大师兄的安排。于是,南天长老亲率两名贴身弟子毅然离开崆峒山,前赴中原参加武林大会。
阎王寺院已然在望,南天长老不由暗道惭愧。这次下山总算不负众望,安然归来。正在不胜感慨之时,忽地遇到山下巡哨上前施礼问安。南天长老目光一扫之下,便觉费仁山神色异常。目光中饱含着焦灼与惊恐,不由心中一紧,厉声喝道:“费仁山,寺内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费仁山面带惊慌之色,刚要开口,忽地由身后林内飞出三点寒星,分别向他上中下三路飞来。南天长老大惊之下袍袖一拂,那三点寒星立被已故无形大力震飞。余势未尽,直向林中扫去。
神力到处,一声惨呼由林中传出。一条人影被这股回旋伫立推出林外。待倒地之时,这人竟已气绝。南天长老身形一掠,已来到死者身侧。注目一看,何人发现这人背上深深地插着一把飞刀。显然这人并非被自己所伤。
“知客僧‘南天长老惊呼一声,随即转身再次向费仁山喝道:“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师叔他……”费仁山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怎么了?快说。”南天长老闻言脸色大变,双手都在发抖。
“他……已经去世了。”费仁山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并放声大哭。
“啊!”南天长老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自己下山不过半年有余,三师弟就已经去世。闪念之间紧接着追问道:“八位护法怎么样了?”
“他们……有三人被二师叔处以极刑,剩下五人都身负重伤,逃出寺外,至今下落不明。”费仁山此时已经停止了哭声,擦干眼泪回答说。
“那,你二师叔他……”南天长老似乎已经料到了事情的后果。
“三师叔去世以后,二师叔便宣告长老已经归天,由他接任本派掌门。八位护法全都反对,有三人被他死鬼处以极刑。其余五人仍是不从,二师叔他……便喝令执法弟子铲除祸根。异常激战下来,五位护法尽都身负重伤而逃。现在二师叔仍然在追捕他们。二师叔现在已经正式接任掌门。还委任不少身份不明的人担任寺内要职……”
“这个孽障,果然不出所料。走,我们回寺。”南天长老只气得浑身发抖。
“不,长老,你不能回去。他们一定发现了你已经回山。寺内寺外现在有好多人把守,你回去一定会遭到他们的毒手。”费仁山边说便以身体相拦。“哼,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南天长老说完,昂首当先向山上走去。
与南天长老一同下山的两名贴身弟子与费仁山随后跟上。而华山掌门田海心与随来的两位弟子也紧跟着向他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