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李董啊，请节哀顺变
李里仁在大班椅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便拿起电话，发了一个信息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戚薇便受宠若惊的推门进来。
“那个……”见李里仁挂着一张车祸脸，戚薇一时之间忽然忐忑起来。
她刚才看到她姐气冲冲上楼了，估计是要和李里仁摊牌。
其实她早早就知道，她姐对李里仁没啥意思，但是她依旧心安理得的从李里仁这里拿好处。
如今东窗事发，她着实有点担心，李里仁会秋后算账。
“那个，小李董。”
李里仁看了看戚薇，有片刻的失神，她和莫南荀长得还真是挺像，可是性格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李里仁看着戚薇开始有点脑仁疼。
他一直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姑娘，竟然耍得他团团转。
她早就应该知道莫南荀对自己没意思，却天天围着他，给他灌迷幻药。
而他竟然傻逼的爱屋及乌，又是给她加薪，又是升职的，甚至还被她忽悠着花了上百万，给她打造歌曲。
就差没有找一个佛龛，把她供上了。
一个自诩为聪明绝顶的人，竟然被一个傻子骗了？李里仁开始觉得后牙槽也有点疼。
戚薇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是绝对很善于察言观色，她越发觉得，李里仁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那个小李董。”
李里仁被戚薇接二连三的那个弄的有点心烦，“说！”
戚薇赶紧把手机递过去，“刚刚，童老师夸我了，说我这首歌录的还不错，嘿嘿。”
李里仁厌弃的看了戚薇一眼，没有接手机。
戚薇把手缩回来，然后在手机上按了一下，“要不你听听？”
戚薇眼神切切的看着李里仁，她开始有点后悔，她刚刚见她姐冲上来，就应该及时拉住她姐，就算为了她，也应该再晚点和李里仁摊牌。
起码要等她把最后的一首歌录完。
本来，李里仁答应她只录一首歌，是她后来软磨硬泡，磨出来一张EP，五首歌。
她现在真的是有点担心，那个什么门失火，殃及池鱼。
“关了关了。”李里仁一听到手机里传出甜兮兮嗲嗲的声音就觉得心烦。一个整天坑绷拐骗的主儿，还好意思在这里装甜美？
戚薇把手机收回来，可怜兮兮看着李里仁，“那个小李董，节哀顺变！”
李里仁一听，差点被一口吐沫噎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他狠狠盯着戚薇，大口喘着气，把后牙槽咬得咯咯响，捋了半天的气才捋顺，“那个，晚上一起吃饭！”
他想，从戚薇身上总能打探出点什么来，要不然，他这也死的太冤了吧。
要是平时，戚薇一听，保证马上爬过来抱大腿了，但是此时此刻，戚薇却对这个邀约充满了警觉，“那个，不好吧？你刚和我姐吃过饭，又和我吃饭，好像有点乱套。”
什么乱套？
她这到底是哪个星球的脑回路？
李里仁看着戚薇在那里挤眉弄眼，气就更不打一处来，狠劲摆了一下手，“滚滚滚滚……”
他对女孩子向来怜香惜玉，但是却忽然被这姐俩弄的戾气满满。
戚薇赶紧转身往外跑，跑到门口又不忘回头叮嘱了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节哀节哀。”
李里仁追了几步，哐当一下，赶紧把他那扇富贵多金的门关上。
被莫南荀拒绝，他只是觉得失落心有不甘，但是刚刚他却被戚薇气得半死。
他现在不止觉得脑仁疼，他觉得他要原地爆炸。
黎远走后，陆勍川又独自一个人在酒吧喝了半晌酒。
过了凌晨，天空开始飘雪，最开始是如小米粒般那样细小的颗粒，颗粒渐渐变大，最后果真飘起了鹅毛大雪。
大雪落在玻璃穹顶上，天地间忽然苍茫一片。
他不自觉拿出手机，点开微博，那个热搜名次掉了不少，但是还在。
照片其实没什么，只是两个人在吃饭的镜头，并未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他心里仍然觉得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她和李里仁现在的关系算什么，真的只是简单的同事关系，还是藕断丝连，他不愿意用藕断丝连这个词，但是很多时候，他又禁不住想起她说的话。
在一个差不多大雪封城的日子，她想吃中餐，然后李里仁冒雪去给她买饭。
陆勍川端着酒站起来，走到窗前。
大雪下了有一会儿了，地面被铺上了浅浅的一层白。
苍茫的天，苍白的地，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助。
他想，她在纽约的那几年，应该也会时常无助吧？甚至可能是绝望。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给她一些哪怕如荧光那样的暖，他想，她应该都会记在心里，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从未表现出对她的在乎与爱意。
呵呵，年轻，帅气，朝夕相处，有钱，他想黎远的总结少了一个词儿，李里仁对她还很用心，又是鲜花又是包场，这样的举措，到现在，他都没有做过。
那他到底做过什么呢？好似什么都没有做过，既然如此，他又凭什么要求她对他死心塌地呢？
他没有资格！
陆勍川很少有喝醉的时候，这一夜却在漫天的白雪中，醉的一塌糊涂。
蓝天度过了一劫，他却没有一点喜悦。
他的心里最开始有一点失落，然后失落一点点扩大，像一盏灯，把黑夜照出了一个大洞。
莫南荀坐在办公室，收到陆勍川的一条信息。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无垠的夜空，漫天的白雪。
他第一次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打，就是一张无比苍凉的照片。
她又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消息，她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干嘛呢？”
他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她这边下午两点，他那边是凌晨三点了。
段非拿起陆勍川的手机，看到莫南荀的信息，他左右为难，又怕莫南荀着急，只能简单回了几个字过去，“莫小姐，陆总醉了，我先扶他下楼。”
莫南荀打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