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而他们吃的东西,是馊的食物,可连馊的食物都数量有限,都不让吃饱。就连他们睡觉的地方,都是马棚。”

美女似乎有些伤感,她顿了顿,继续说着:“想想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丫鬟都不如,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做的事比任何人都多,还经常挨打,罚跪,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受尽白眼和欺凌。

而我们现在是二等奴隶,不,姐姐你可是一等奴隶。因为长得漂亮,不管是卖到青楼还是给别人做小妾,至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睡的是高床软枕,穿的是绫罗绸缎,你说,我们幸福不?”

施媛媛真是彻底被她打败,想着人世间最悲惨的事,在她眼中,都是幸福。

再想着她的可怜身世,联想到施媛媛当初是孤儿的时候,所受的白眼、欺凌和锥心之痛,惺惺相惜的感情就油然而生。

施媛媛拉起她的手:“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姐姐会罩着你的。”

她淡淡道:“我叫媚娘。”

施媛媛喃喃自语道:“媚娘,这个名字,跟你很配!那你姓什么呢?”

“我呀?”她指指自己:“我姓武,我叫武媚娘。”

“什么?武媚娘?”施媛媛从木凳上惊得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你叫武媚娘?”

她显然吓坏了,脸色一变:“姐姐,你…你怎么了,我…我是叫武媚娘啊!怎么了?”

买噶,居然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啊。哈哈哈,老娘发达了。

施媛媛兴奋起来,老娘竟然穿越到了唐朝,还遇到了中国第一位女皇帝。

施媛媛激动地握着媚娘的手:“你可是女皇啊,中国第一个女皇帝啊!你…你怎么能在这儿?”

她有些懵圈:“什么女皇啊?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儿啊?”

施媛媛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雀跃着:“你是中国一代女皇武则天啊,你怎么能在这里当奴隶呢?难道我的使命是让你顺利的当上皇帝吗?”施媛媛已经在开始幻想了。

“咯咯咯。”媚娘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施媛媛:“姐姐,你好好笑,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呢?”

施媛媛对媚娘说:“你能,你是中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皇帝。”施媛媛的腰板忽然挺得直直的:“我要打造中国第一女皇,哈哈哈哈……”

刹那间,施媛媛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照耀在自己身上。周围全是黑白调,唯独自己金光闪耀。金光很是奇特,自己走到那里,金光就跟到哪儿。

而自己穿着金丝刺绣的麒麟袍,以国师的身份,辅助着媚娘顺利的当上了武则天,天下尽在施媛媛眼底(仿佛施媛媛是武媚娘一样)。

众人通通跪倒在地,磕着头,大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施媛媛想着,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今年是唐朝几年啊?

“唐朝?不认识啊!”媚娘仰起头想了想:“什么唐朝啊?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施媛媛真想晕倒过去。

这个武媚娘怎么这么笨,怎么跟历史上的武媚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怎么会不知道啊,那唐太宗李世民呢?李世民你总该知道了吧!”

媚娘再次想了想,轻轻摇摇头,问道:“哪个李世民啊,我不知道啊,姐姐,是你表哥吗?”

“不是我表哥!”施媛媛快崩溃了:“是你老公,也是你的公公。他是皇帝,你是武才人……”

媚娘都快笑撑了:“姐姐,你糊涂了吧,他怎么是皇帝呢?皇帝是孝文帝东宫弘啊!”

施媛媛如雷击一般的僵住了:“孝文帝?东宫弘?这不是唐代?”

媚娘抿嘴一笑,仿佛看怪物一般:“什么唐代啊,这是大魏啊。”

“大魏?什么大魏?”施媛媛有些懵圈。

“大魏就是大魏啊,还有几个大魏?”媚娘反问着。

施媛媛挺得直直的腰板瞬间泄了气,弯了下来,声音也从斗志昂扬型转为无精打采型。

“真是同名同姓不同命,可惜了你这副漂亮的脸蛋,她是美女,你也是美女,她成了中国第一个女皇,你成了奴隶,。唉!”

“可我觉得很幸福啊!呃,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媚娘问施媛媛。

“我叫……”施媛媛犹豫了一下,当奴隶可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大名报出来,你都能是武媚娘,老娘为什么不能是慈禧?

施媛媛唇角微勾,大声道:“我叫慈禧。”

大魏皇宫太华殿

臣子恭恭敬敬排列成两排站在朝堂上,左手抱着右手背放于肚子上,头微低。

正中是皇上金灿灿的凤椅,皇帝东宫弘着一身明黄色的凤袍端坐在金丝楠木雕凤镀金的凤椅上,一言不发。他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朝堂中的大臣。

相州刺史李安世从臣子列队中走出,走到朝堂正中,跪下,叩首:“启奏皇上、启奏太皇太后,微臣有事启奏。”

“讲。”皇上看着李安世,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李安世继续道:“自我北魏建国以来,一直欣欣向荣,可近年来,官员搜刮成风,压榨、欺凌百姓,百姓哀声载道、叫苦连连,居无定所,乞丐越来越多,最近也出现了大批量的强盗。长此以往,对国家、对社稷,大大不利。”

皇上点点头,表示已经了解。

秘书中散李冲紧接着从自己的臣子列队中走出,依旧走到朝堂正中,和李安世并排跪下,然后叩首:“启奏皇上、启奏太皇太后,微臣有事容禀。”

皇上看着李冲,浅浅道:“说。”。

李冲没有抬头,说着:“夏季到来,雨水众多,长江发大水,淹没了沿江的村庄,百姓拖儿带女、纷纷逃离。实在吃不起饭后,就只能卖儿卖女。奴隶市场异常火爆,当地官府视而不见,还派兵堵截,抓住的直接充当官奴。百姓有苦难言,请皇上、太皇太后裁决。”

“众位爱卿,有何见解?”一位女子的声音从朝堂上飘下来。她就是太皇太后,冯氏,冯太后。就坐在皇上旁边,一把雕凤镶嵌玛瑙翡翠的金凤椅上。

皇帝东宫弘并没有转头望向太后。

是的,虽然他坐在凤椅上,虽然坐在朝堂正中间,可他在朝中大臣眼里,是个透明的摆设。

如此威严的朝堂,作为皇帝,臣子们说的话、商量的事,朝中各种大事小事的决断,本应是他主宰。可是在这里,在这个朝堂,却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虽然臣子每次有事容禀时都说启奏皇上、启奏太皇太后,可哪一次的启奏是说给他听的?是的,大权不在他手里,他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木偶,他的存在,只是让这一切顺理成章而已,让身边这个女人掌握天下顺当些而已。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祖母,没有血缘关系的嫡祖母。

而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臣子们启奏事情的时候,他很认真的听着,煞有其事的说一个字:“说。”或者是臣子们叩拜时,说一句:“平身。”或者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等待皇祖母的裁决,他很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一天的早朝就可以完美的谢幕了。

众人沉默,良久,李安世又叩了个头:“微臣以为,一切的祸乱,是因为官员任意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才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太皇太后用冷峻的眼神一扫朝堂上每一位大臣:“众位爱卿,有何具体对策?”

众人又是沉默。

这时,从众臣子中走出一位十五六岁般,穿浅黄色对襟衫的男子,模样中等偏上,一对浓眉特别显眼。

他从臣子列队中走出来,跪在地上,磕头:“孙儿拓拔禧有话要说。”

东宫禧,字永寿,皇帝东宫弘的二弟,也称二皇子。

“永寿请讲。”太皇太后说。

拓拔禧看着太后,有些紧张,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孙儿以为,官员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是每朝每代的千古难题,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问题不是不解决,而是要分轻重缓急。”

“哦?”太皇太后来了兴趣。

二皇子看着冯太后,不紧不慢道:“现在正值夏季,长江发水,淹没了沿途的村庄。先救灾民于水火之中,让他们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不至于卖儿卖女,才是上策。至于严惩贪官污吏,得慢慢来,毕竟这是长久之事,可慢慢筹谋。”

太皇太后露出了赞许的微笑:“永寿真是让哀家刮目相看。第一次来朝堂,就有如此见解,真不愧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儿。哀家还一直担心,要是永寿在朝堂上尿了裤子,怎生是好!”

东宫弘低下了头,不敢言语,这不就是摆明了讲的是他吗。

东宫弘五岁登基。

五岁,那可是孩子,什么都不懂。

穿着凤袍,被皇祖母牵着,被大臣拥护着,从宫门口一直走到太华殿,再从太华殿一直走到凤椅前,然后被皇祖母抱起,坐上了凤椅。

东宫弘全身颤抖,不知所措。

他扬起稚嫩的脸,怯生生的道:“我怕……”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

太皇太后凤目一瞪,凶光毕露:“你要是敢哭出声来,看哀家怎么收拾你。”

东宫弘咬紧下唇,轻轻地、偷偷地、小心的抽搐着,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但是因为他紧紧的咬着下唇,所以并没有哭出声来。

可是尿,不知在何时,已被吓得尿了出来,顺着凤椅往下流。

地下乌泱泱的跪着大臣,一面磕头,一面直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祖母张开双臂,傲睨万物、霸气侧漏、气吞山河,命人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雕凤镶嵌玛瑙翡翠的金凤椅抬到凤椅旁。

以皇帝尚小,需辅佐为由,堂而皇之的凤临天下,唯她独尊,底下全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宫弘收回思绪。

二皇子拓拔禧跪得笔直,已无先前的紧张。

此刻的他目光坚定、笑容淡定、意气风发,全身散发出两个字:自信。

微笑已不知道在何时,爬上了二皇子的面容:“孙儿虚岁都十六了,早已不是孝子。望皇祖母多给孙儿机会,让孙儿历练一下,好为皇上、为皇祖母,为大魏江山做该做的本分。”

太皇太后唇角微扬,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东宫弘看着二皇子被太皇太后夸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皇祖母最喜欢的还是二弟拓拔禧。

他什么都是对的,什么都是好的。

朕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是差的。

但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朝中大事也轮不到他插嘴。

他就嗯啊是的点头就可以了。

虽说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奈。

亲政之路漫又长,更何况皇祖母压得他喘不气来。

他可不会轻易妥协,但也不会表现的过于迫切。

毕竟,自己的父亲,先皇,就是想与皇祖母夺权,被皇祖母害死的。

东宫弘可不想重蹈父亲先皇的覆辙。

太皇太后和众大臣商量了些事情和应对的对策,也就下朝了。

下朝后,一处隐秘的地方。

二皇子拓拔禧抱着拳,低着头,弯着腰,很恭谦的90度鞠躬。

李冲李大人赶忙扶住二皇子的手臂:“二皇子如此大礼,下官实在是受之有愧。”

拓拔禧微笑道:“李大人才高八斗,雄才大略、卓尔不群,哪里受之有愧了。今日朝堂之上,皇祖母夸赞于我,实属李大人的功劳。”

李赶忙回礼:“二皇子天资聪颖、气度非凡,被太皇太后夸奖,实属正常。下官只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二皇子不必挂在心上。”

拓拔禧扶起李冲:“李大人太谦虚了。”

李冲看着拓拔,声音压低:“二皇子,下官有心依附于您,还望二皇子不要嫌弃下官才疏学浅,记得提拔下官一二。”

拓拔禧大喜:“李大人说笑了。李大人能帮助于本皇子,是本皇子的荣幸,还望李大人以后不宁赐教。”

李冲笑笑,两人抱手告别。

看着二皇子远去,李冲瘪瘪嘴,心想,要不是非要在太皇太后和皇上之间做一个抉择,老夫吃饱了撑着,来巴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

老夫还不是看在太皇太后宠爱你的份上,看在太后不想皇上一家做大的意愿上,看在太皇太后想维持平衡的心意上,老夫才会出此下策,让你崭露头角。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