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弃尸坑
赵蕾缓慢地睁开眼，沉声道：“我被人踢出来了，对着这里。”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
听到这话，吴峥皱眉道：“是之前那个人吗？”
她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刚才他没有这么对我，我感觉他是挺和顺的老人，怎么现在就直接踹我脑袋了呀。”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指着墙下，说这里确实有一个狗洞。
知道了这个关键点，吴峥快速把赵蕾的气息稳定下来，随后没有丝毫迟疑，一脚猛踹在墙上。
碰一声响，墙体破碎，赵蕾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这可是人家道门的防御结界啊，吴峥大哥，你是怎么把它踹开的？”她用崇拜和略带不安的表情看向吴峥，心里很是好奇。
吴峥耸了耸肩，若无其事道：“一个小技巧而已，它并没有真的破碎。”
说完这话，他便带着赵蕾钻进了狗洞中。
此时寒天正身处自己的房间中，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睁开了眼睛。
“鲁王爷，我现在要去工作了，不能再和你多聊。”他潜伏在坤虚门，前后十几年，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成了掌管道门内防御的主管，他不能失去这个身份。
“寒天，你先别去，这件事至关重要，我需要你把想到的东西都告诉我。”鲁王爷一字一顿道：“为什么你当年没有死，是什么让你活了下来？”
寒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这是命令吗？”
鲁王爷沉默片刻，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命令对于他来说，是这些年来最缺少的东西，他每天都会想着放弃，完全融入到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中，不要去做危险的数据收集。
没有人跟他说话，分享心事，也没有人强制命令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到死。
他做的一切选择都存在于“可以和不可以”之间，规章制度已经成了云烟，直到现在鲁王爷的到来。
就像刚才，他可以选择把赵蕾推出去，也可以选择一脚踹出去。在这件事上，因为赵蕾是再次潜入，他想要给她一个教训，便选择了一脚踹出去。
说白了，其实就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想要发泄。
眼下，他再次听到了肯定的答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被规则制约的感觉再次出现，缠绕住他原本无法再安稳的内心。
“好的，鲁王爷，我会告诉你所有想到的东西。”他传音过去，话语平缓，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也在这个时候，赵蕾和吴峥已经小心走在长廊上，来来往往的道门弟子并未发现他们，有些甚至离他们只有一拳距离。
顺着柳舒留下的痕迹，他们一路往西，而从行人的只言片语中，吴峥得知，就在刚才，有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已经被送往西苑。
赵蕾并未注意到这些言语，她一直在担心着寒天突然出现，再次把她一脚踹出去。
被人踹脑袋，实在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突然，她感觉到吴峥拉了一下她的肩膀，似乎是想让她停下来，可惯性的作用还是让她万千走了一步。
啪嗒，她一头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揉着额头，不由鼓了鼓嘴道：“又遇上结界了，我们可能到不了西苑。”
吴峥用好笑的语气道：“这种结界只是用来拦截低级鬼怪的，拦不住我们。”
一听这话，她鼓了鼓嘴，低声嘟囔道：“是拦不住你，吴峥大哥。”
结界很快就被吴峥解除，两人继续往前。
西苑是道门内修士休息玩乐的地方，一座座三层楼高的亭台矗立其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两人进入西苑后，赵蕾顺着柳舒的气息一路寻找，最终在一个破旧的木门前停下。
吴峥仔细探查了里面，脸色有些难看：“里面有缩地成寸的阵法，是一个墓地。”
说完，他看了一眼赵蕾，手落在门板上，猛地往前一推。
门板啪嗒砸在地上，激起大量尘埃，看着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
只见一个个土包星罗满布，枯槁的树木扭曲生长，一个硕大的天井在半空中，可以看到光亮，似乎这里除了有这木门作为入口，还有一个就是天井的开口。
有尸体堆积在天井开口下，不过大多都是腐朽的枯尸，吴峥已经探查过，它们并不是柳舒。
“柳前辈的哪里？”吴峥低声问，眼睛还在不断查看。
赵蕾觉得这里有一些古怪，并没有急着进去，眼睛跟随着空中柳舒留下的气息，寻找着她最终停留的位置。
突然，赵蕾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指着右上角道：“柳前辈应该在那里！”
吴峥快步走过去，虽然赵蕾啥话没说，但他已经想到，柳舒应该是在被人欺负之后，被逼着进了这里，然后凭着一口气，躲到了角落里。
可就在他到了角落，准备伸手把一块木板掀起时，柳舒的声音响起：“不要打开，你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心中有个东西被触动，手落在木板上，一边将它掀开，一边道：“柳前辈，你就算变得不成人样，我们都喜欢你。”
说着，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木板被拿开，柳舒还是原先的模样，不同的是，她已经成了魂体，而在她怀中，正抱着一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尸体，不过身上已经千疮百孔。
“这是你的身体？”吴峥有些惊讶，皱眉问。
柳舒摇头：“这是我凝出来的一个分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被杀死后，没有消散。”
吴峥伸手过去，缓声道：“把手给我，既然这只是一具假身，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她心中有着许多不舍，好似这个身体就是她的一个孩子。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把手落在了吴峥手掌中。
吴峥催发力量，灌入她体内，为她将紊乱的气息抚平，沉声道：“放心，我会给你报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