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ri思夜想



39.挫败

他身上的朝服是刚刚才熨过的，淡淡的兰麝香气蔓延过来，他身上的体温仿佛汇成无形的暖流在温柔地抚慰着我，我的心绪一下安宁无比，昨晚翻滚大半夜的欲念慢慢平息了。

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时候无比依恋他，时时刻刻也不想跟他分开，觉得只有与他如此贴心的在一起才能够圆满。

我原以为李郁只会让我抱一下，可过了许久，他也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我身前。

渐渐的，我觉出一丝热来，从心底而生的燥热，还有一种奇异的空虚感。

我靠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腰更紧了，软声道：六哥哥，你再抱抱我。

他说：我不是抱着你吗？

我说：不够，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太久了，要全部都补偿回来。

李郁说：我要上朝，不能陪你太久。

那就再紧一些，更紧一些。我扬起微微发烫的脸望着他，他的眼瞳漆黑，深邃得叫人看不透，仿佛随时都要引人沉溺在其中，真是奇怪，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却觉得还没有够。

他沉默一阵，才声音艰涩地说：要怎样才够？

我怔住了，慢慢思索着：要像榫卯嵌合在一起，两个人全心全意，密不可分。

我就是如此渴望着他的。

他轻声说：是吗？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阵心惊肉跳的静默后，李郁忽然搂住了我腰，和从前所有的拥抱都不一样，他用劲很大，手掌从未有过的滚烫，要将我揉碎一般，不许我离开半分。

我心跳得很快，无端想起昨晚那个旖旎的梦来。

那时候他压着我亲，让我浑身发软发烫，整夜不能成眠。

现在，真正的李郁就在我面前，他会不会也这样？

我内心是很期待的，双颊泛红，咬唇忐忑地望着他。

这个姿势角度，他只要低下头，就能碰到我的唇。

可触及到我的目光，李郁脸色蓦地冷下来。

我该上朝了，玉真。他忽然推开我，淡淡道，玉真，你以后不要再来承庆殿。

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我失魂落魄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蹙眉，给人的感觉一下很疏远，你该回宫了。

外面的珠帘动了动，莺儿探头探脑地朝内望来。

还有，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传出去。他整理着刚刚皱了的衣襟，旋即坐在桌旁，朝莺儿扬了下下巴：还不快过来伺候，一会儿误了时辰，拿你是问。

莺儿眉梢一喜，捏着一柄双鸂鶒梳子，款款走到他面前，娇嗔道：奴婢方才也是这个意思，谁知道您竟凶我。

李郁轻哼一声，瞥她一眼：多嘴，这么想领罚？

听说要领罚，莺儿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暧昧娇羞的笑了：只要让殿下开心，奴婢任您处置。

李郁竟也没斥她，也没再看我一眼，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我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心一下就凉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莺儿和他，比我与他亲热得多，一个认知让我觉得无比苦涩，几乎无法再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我无比难堪，提着裙摆，转身跑出了承庆殿。

身后的暖香笑语还在继续。

李郁并没有来追我。

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难受过，心中五味陈杂，想与人说，偏偏从前一直包容我护着我的李郁已经变了心，叫那个下贱的奴才勾了魂儿。

我只能将一切生生压在心底。

小周子站在殿门口，见了我，殷勤笑脸相迎：公主，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又是递水递披风，又是嘘寒问暖，还小心地问：六殿下没生您的气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回宫。

见我脸色不好，他适时地住了口，扶着我上了车辇。

直到车行了一半，我都冰着一张脸，来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心灰意冷。

小周子巴巴凑过来：公主累了吧？不如靠在奴才身上休息会儿。

我嫌弃地看他一眼，却蓦地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竟有几分像李郁。

他们都是那种细长温润的眼睛，若是将小周子身上那股子谄媚劲儿去了，还要更像三分。

我的心思瞬间就活了，定定地看着他。

您怎么了？小周子端详着我的神色问。

没什么，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命令他，你抱我。

他温顺地道：奴才遵命。

李郁才不会自称奴才，我恼怒地回头瞪他：不许说奴才两个字！

他怔了一下，垂下眼：是，公主。

然后，他就揽过我的肩膀，让我半躺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背上拍着。

我紧紧抿着唇，把头埋在小周子的怀里，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想着刚刚李郁对我的冷落，一时间愈发难过，不知不觉就掉了眼泪，将小周子的前襟打湿了一片。

小周子惊觉我的异样，想要将我拉起来查看：公主，您到底怎么了？

我不肯起身，死死地赖在他身上，瓮声瓮气地道：不要你管！

好好，都是奴才的不是。他温声安慰着我，试图让我高兴起来，奴才已经叫人准备了红糖小圆子，芝麻芋圆，雪梅糕，公主一会儿就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