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有点害怕三姐姐见到费肃,可转念一想,她都有许安知了!总不能连费肃也要抢吧?
想到这里,我又高兴起来,兴奋地拽了拽费肃的袖子:“费肃费肃,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鱼吧!我记得你最爱吃鱼,你在北境三年,那里是不是只有硬邦邦的肉干?肯定很少吃到新鲜的大鱼吧?”
我越想越兴奋,叽叽喳喳地计划起来:“吃完鱼,我们再去京郊的落霞山看夕阳!晚上……”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拽得我身体一歪,差点从费肃怀里掉出来。
是许安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站在我们面前,脸绷得紧紧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小樱,你什么时候跟镇北侯认识的?裴家在北境,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指还在用力,捏得我有点疼。
费肃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不高,却沉甸甸地压下来:“许大人,放手。”
许安知的手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去。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我,非要一个答案。
我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地方,有点委屈,又有点莫名其妙。他今天不是新郎官吗?不是应该高高兴兴地去拜堂成亲吗?为什么总缠着我问东问西?
我偏过头,看着他那张写满困惑和焦躁的脸,忽然觉得很有趣。
我眨了眨眼,故意说:“就是你把小樱弄丢的那天呀!”
那天是元宵节,许安知邀请我去逛花灯,可是三姐姐也跟着来了。
他们俩猜灯谜猜得又快又开心,像比赛一样,一个接一个。我却连那些弯弯绕绕的题目都看不懂,像看天书。
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怎么喊“安知哥哥”他都听不见。
后来,我说我想去河边放灯,一转头,他们俩都不见了!街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只有灯笼的光在摇晃。
我蹲在墙角,好冷,哭得喘不过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然后,就有个脏兮兮的老婆子过来拉我,说要带我去找娘亲。
是费肃救了我,他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脚就把那个坏婆子踹飞了。
他的手好暖,替我擦眼泪时,动作轻轻的。不像许安知,我哭得多了,他就越来越不耐烦。
我抽抽噎噎地问他是谁,他说他叫费肃,还说认识我。
我这才想起,他是贤妃的侄子。贤妃还在的时候,他来宫里看过她,我那时还偷偷瞧他,觉得他长得真好看,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说就是贤妃临终前给他写了信,托他照顾我,他便想着来京城看一看。
听他这么说,我又想哭了。
费肃送我回宫的时候,月亮都升得老高了。
许安知见我回来了,劈头盖脸就骂了我一通,说我乱跑,害大家担心。他都没问问我是怎么回来的,路上怕不怕。
我说完,许安知的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变得像宫墙根下刷的白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音。
费肃忽然动了,他没再看任何人,我只觉得身子一轻,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放在了高高的马背上。
“走了。”费肃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我身后,“带你去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