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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主任办公室,所到之处窃窃私语如影随形。
造谣果然没有成本。
尤其对我这样大龄未婚的女性。
事业有成就是"心理变态",独身主义是"欲擒故纵",连专业素养都能被曲解成"别有用心"。
"原来林律师喜欢这种类型啊...怪不得之前陈经理追她都没成..."
"带着孩子的离婚男人都下得去手,这是多恨嫁啊?"
"说不定是看中人家儿子了,自己年纪大生不出来就捡现成的..."
我的死对头赵律师故意提高音量:
"某些人平时摆着圣女谱,见到个离婚带娃的倒是迫不及待倒贴。原来女人饥渴过头了就喜欢捡别人用剩的?"
我站在办公室中央,指尖冰凉。
那些曾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同事,此刻正用最恶毒的目光凌迟着我。
哄笑声中,王建国举着一束蔫黄的玫瑰穿过办公区。
“微微,我来接你下班回家。”
我感觉整个律所的目光都黏在背上。
那些目光里有嘲讽,有怜悯,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看热闹的兴奋。
“林律师,恭喜啊!”赵律师声音尖得刺耳,“王先生这么贴心,还特地来接你下班。看来你这三个月没白忙活,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呢。”
几个平时就爱搬弄是非的同事跟着笑起来。
交头接耳地说着“三十多岁终于嫁出去了”、“怪不得对案子这么上心”之类的闲话。
我环视周围一张张扭曲的嘴脸。
他们难道不知道真相?
不,他们太知道了。
正因为在专业领域永远赢不过我,才要抓住这个机会把我拖进粪坑。
“主任,”我转向一直沉默的主任,“我接受停职调查的决定。“
“同时,我正式提出辞职。所有工作我会妥善交接。”
我抱着纸箱穿过办公区,身后传来赵律师拔高的讥讽:
"这就急着回家相夫教子了?也是,都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接盘的..."
"人家这是拎得清,知道女人终究要靠男人。装什么事业女性,早该这样了。"
"说不定肚子里都有了呢?"有人窃笑,"不然能这么迫不及待辞职?"
王建国在哄笑声中咧开嘴,黄牙咬着烟蒂,冲我扬了扬手里皱巴巴的玫瑰。
那眼神我太熟悉——就像屠夫看着砧板上垂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