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天三月三，听说指挥使带着麟王从南城门出发去了琉球小岛寻长生。”

“圣上说了，若是寻得良药，差人送回来即可，他们两个就在岛上做长生不老的夫妻，不用再回来了……”

“麟王真是命好，做了鳏夫还能被大人这么好的女人爱着……”

他们的声音渐渐飘远，淹没在清晨的雾气中。

我步伐没有停顿，唯有睫毛止不住轻颤。

何其荒唐啊……

我盼着和她最后一别，她却带着心上人早早启程出发。

从八岁到十八岁，大抵入戏的只有我一人。

而她，口蜜腹剑，从未将我真正放在心上。

我蜷紧手心，咽去喉间的干涩，面色平静地继续往前走。

从锦衣卫到东城门口。

从身不由己到奔向自由，我走了十八年才走出枷锁。

城门口，朝阳高升。

身穿朴素道袍的师父鹤发童颜，正在笑着等我。

我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师父在我的发髻上别了一根道簪：“临晚，踏上蓬莱之路，往后便是你新的人生了。”

晨光照耀大地，洒满一片金光。

一条金色云梯在山的尽头若隐若现，百鸟齐飞。

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红墙绿柳，跟着师父朝金色云梯走去。

金光镀满周身，隔绝了我身后的路。

一路向阳。

姜昭晚，此去经年，各自安好。

你我，再也不见——

季临渊走了，他没再回头，没再留恋。

他跟在师父身后，一步一步走上金色云梯，消失在天际之中。

金光收拢，骄阳升天。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最初的原样。

……

另一边，王府。

“王爷既然无碍，臣就先退下了。”

昨夜姜昭晚刚踏进叶麟的房间，就看到他赤着脚躺在摇椅上悠闲的剥荔枝吃，她下意识的退出房门。

见她要走，叶麟连忙擦了手起身。

赤着脚奔向她，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语气待了几分委屈。

“你又要为了季临渊抛下我吗？难道我还比不上你十两银子买的贱奴吗？”

姜昭晚没回答，反而是掰开他的手，将两人拉开一臂的距离。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季临渊是臣的夫君。”

“王爷万金之躯，非尔等所可比的。”

叶麟脸色微变：“那我呢？”

“整个京城都说你当初为了我才进的宫，可为何你却处处嫌我？是因为我和亲归来，你也嫌我脏吗？”

“王爷，君臣有别。”姜昭晚回答。

他们之间本就不同路，更不会是相携一生的人，更不该再多有牵扯。

叶麟靠近她，捧着她的脸说：“我不介意你的身份，也不介意你的人。”

说完，他主动吻上姜昭晚的唇。

又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摸去。

“这一次不许推开我，要像在马车里和假山边上，帮我纾解一番……否则我便对着门外大喊你勾引我之事，明日我便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让锦衣卫所有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