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疯狂森林（三）



零散的尸骨、枯枝败叶围拢的遗迹，以及石壁上的爪痕。这里是典型的巢穴，可能属于某习惯独居的大量的动物，显然原主人已经不见踪迹，空气中独属于野兽的腥臊也随之而去，只余若有若无的臭气鼓噪着些喜欢阴暗角落的爬虫。

如迎来了新的主人。

冉冉的篝火在漆黑的眼瞳中跃，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鸠尾草的异味，味像极了混合了干粪的艾蒿，呛人难忍。

庄择就着这扑鼻的烟气，麻木嚼着手上的烤。

莱喀好奇观察圈，发现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跑得干二净。他顶着烟气，些灰烬在他鼻骨的空洞没有丝毫波动，说明这个半兽人不需要呼，这或许便是他比坐着的人类要来得自在的原因。

“确实没有虫子了。”他朝人类，“真不错。”

亲手把鸠尾草扔去的庄择意识抬眼，看到半兽人毫不在意拿起在上的串后，他意识到对方是真心实意而非讽刺。这并没有让庄择心中的郁闷减少半分，谁知这东西看起来和闻起来都没什么异味，遇明火就跟湿碳样冒烟，更别提让人梦回上个世纪末的乡村田间的牛粪味，让他毫无欲。

暂时还没办法和本人般熟视无睹的男人放了手中的烤，目光飘向有清风吹的洞外。

山洞被莱喀制作的挡板遮掩，此时留有大半的隙以作通风，洞外寂寥无声，清冷的月光敌不过篝火的明亮，只让人感觉洞外的世界片漆黑。庄择把目光收回，不自觉被还在吃着烤的半兽人引。

看着鹿首骷髅空洞的鼻骨，他好奇：“莱喀，你闻得到气味吗？”

“当然，”半兽人回答，“虽然我不需要呼。”

庄择注意到半兽人起伏的胸膛。他转头指了指篝火，看着把烤嚼得津津有味的骷髅。

“说起来，你觉得这味像什么？”

“什么味？驱蚊草？”莱喀没有理解男人的意思，他做两嗅闻的姿势，“不清楚，村庄里有类似的气味。不太好闻，比尸臭味好。”营里的些尸可比这难闻。想到这是异世界的“土方法”，他好奇：“大祭司他们用的时候也有白烟和异味吗？”

之前庄择旁观了红发的“作业”，红发大方给了他大把这蓝叶须的干草，如果不是这里蚊虫太多，他也不会想着试试。回忆起祭司也曾拿草药熏过室内，庄择摇了摇头：“不，应该是我的方法问题。”

“次加少试试。”莱喀无所谓回了句。

他此时已经吃完了木棍上的块，百无聊赖用木棍戳着木堆上的炭沫。眼前的篝火静静燃烧，如既往被粗鲁的木棍扒拉细碎的火星子，正放空自己的莱喀注意到沉默来的庄择在看着他的举动，视线没有着落，似乎也在神。

两人大小的身影被火光拉直，直到陷洞穴深无垠的黑暗里。

自从穿越以来的每天都忙碌于赶路、战斗和捕猎的莱喀像颗终日碌碌突然停来的齿轮，第次感到属于生物之间休憩的宁静。已经逐渐习惯独的他突然被这氛围勾起了什么，或许是某归属感，或许是某交流欲，属于人类的分让莱喀感到无所适从的莫名。

没有过去经历的他不知如何类比，此时此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穿越的刻，借助曾经变成蜘蛛脚朝天的时刻在森林中仰望过的星空，他真正的人生此开始。

说实话，并不算早也不算晚，不应该看见星星的，可他就是从天空的角落，看到了颗黯淡的星星，悄无声息，周没有可以辉映的同伴，只是孤独散发着光芒。时他想着，或许可以等到属于的夜晚。

好笑的是，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的生活，却还记得些无用的知识，他知星星与星星之间在人的眼里不过咫尺，在漆黑的宇宙里，们或许远隔光年。在星球上的人们会觉得星空、银河光明繁密，闪烁得热闹。

实际上宇宙无垠而又冰冷。这些热闹只是坍缩在两颗眼睛里。

后来他变成了只鹿，拥有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了看似属于自己的身……他没有时间去想想个傍晚、颗星星……或许应该等待的不是夜晚，而是颗彗星。

他不清楚这彷徨般的绪的源头，只觉得不想再闷头吃东西，他想要抓住什么，就好像幻想中突感寂寞的星星抓住的彗星的尾。

莱喀决定谈什么。

“你到了人类城后有什么打算？”

男人涣散的视线聚集到半兽人的脸上，他没有解释太多：“需要先城看看。祭司对于人类城了解不多。”

“为什么？因为他们初来乍到？”莱喀想起些看起来并不久远的木屋和围栏。

“不只是这样。”庄择摇了摇头，据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说自己的看法，“这个流民组成的村庄里不少兽人排斥与人类交往，剩的分则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