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芳芳瘫坐在地上，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她哭了，眼泪和妆容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不……不要……”

“淑芬……妈……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在文杰的面子上，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再也不敢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

“晚了。”

“在你指着我鼻子骂我的时候，就晚了。”

“在你拿着野种来威胁我的时候，更晚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给儿子赵文杰打了电话。

“你来一趟xx咖啡馆，马上。”

电话那头，儿子还在犹豫。

“妈，你跟芳芳谈得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气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芳芳还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

我没有一丝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十几分钟后，赵文杰匆匆赶到。

他一进门，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芳芳，立刻冲了过去。

“芳芳！你怎么了？是不是妈又说你了？”

他扶起芳芳，怒视着我。

“妈！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她刚生完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刺激她！”

芳芳躲在赵文杰怀里，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说。

那样子，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恐怕我也会以为是我欺负了她。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桌上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了我儿子。

“你自己看。”

赵文杰疑惑地接过文件，嘴里还在为芳芳辩解。

“妈，不管怎么样，你不能……”

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他的目光凝固在“生物学父亲排除”那几个字上。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苍白，再从苍白变成铁青。

他的手开始抖，那份报告被他捏得变了形。

“这……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这是假的，对不对？”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希望我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迎上他的目光。

“我希望它是假的。”

“但它不是。”

赵文杰猛地转头，看着怀里的芳芳。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抓住芳芳的肩膀，用力摇晃。

“这个报告是假的！是你妈伪造的！对不对！”

芳芳在他的摇晃下，像个破布娃娃。

她不敢看赵文杰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地哭。

“文杰……你听我解释……”

“解释？！”

赵文杰的眼睛红了，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要解释什么！解释孩子不是我的？！”

“芳芳！我那么爱你，那么信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为了你，跟我妈吵，跟我爸闹！我跪下求他们！结果呢？我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掏心掏肺对你，你却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赵文杰一巴掌把芳芳扇倒在地。

芳芳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文杰。

“你……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