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次穿越到古代世界,乔思灵被选为祭天圣女将受天雷,我必须代替她。
沈执作为国师亲手将我绑上祭坛,我承受九道天雷的痛苦,只为听他一句"谢谢你救了她"。
返回现实后,沈执因乔思灵想吃城东点心,让我半夜排队三小时,我发烧仍坚持完成。
医院复查显示肿瘤缩小,但医生警告过度劳累的危险,我为了继续任务选择隐瞒病情。
天雷焚身的剧痛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脸。
手指抚过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电流击穿的麻痹。
百分之二十。
肿瘤缩小了百分之二十。
我用两次濒死的体验,换来了百分之二十的生机。
值得。我在心里再次告诉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苏栀,快点下来。”
沈执冰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深吸一口气,用粉底仔细遮盖住眼底的疲惫和痛苦,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下楼时,沈执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他甚至没有抬眼看一下我为他准备的早餐。
“上午去公司,下午陪我去见个客户。”他合上报纸,语气公事公办,“晚上灵儿想尝尝城东那家‘徐记’的点心,你去买一下。”
城东徐记。
我知道那家店,以态度恶劣和排队时间长闻名。
从城西开车过去不堵车都要一个小时,排队经常要两三个小时。
而且限量供应,去晚了就买不到。
他让我去给乔思灵买点心。
在他眼里,我大概和外卖员没什么区别。
不,甚至不如外卖员。
至少外卖员送餐还有报酬。
而我,是免费的,还倒贴感情的。
“好。”我低声应下,没有任何异议。
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招来更多的羞辱和麻烦。
我现在需要的是忍耐。
是活下去。
沈执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难得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上午在公司,我强撑着处理完手头的工作。
身体里那种被掏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天雷的后遗症比丧尸世界更严重。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疲惫,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损耗。
中午吃饭时,同事王姐又凑了过来。
“苏栀,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不舒服?”她关切地问,眼神却带着探究。
“没事,可能有点没睡好。”我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唉,也是,新婚燕尔的,是容易休息不好。”王姐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不过我看沈总精神倒是不错,昨天还有人看到他陪乔小姐去逛珠宝店呢。”
我的心猛地一缩。
像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昨天酒会前,他还陪乔思灵去逛了珠宝店。
所以那条项链,是他们一起挑的?
他甚至连敷衍地问我一句喜不喜欢都懒得问。
“王姐,我吃好了,先去忙了。”我站起身,不想再听下去。
每多听一句,都是对自己的凌迟。
下午陪沈执见客户。
我坐在他身边,努力集中精神,扮演着得体助理的角色。
但身体的不适越来越难以忽视。
头一阵阵发晕,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执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在客户去洗手间的间隙,他侧过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点说,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又是丢人现眼。
在他眼里,我似乎永远都在给他丢人。
“我没事。”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那只会换来更多的嫌弃和指责。
客户回来后,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直到会谈结束。
送走客户,沈执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电梯。
“我去接灵儿,你自己回去吧。记得买点心。”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我是否需要搭便车。
我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公司。
没有回家。
我直接打车去了城东徐记。
果然,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
估计排到我也快八点了。
我认命地站到队伍末尾。
初秋的傍晚,天气已经有些凉意。
我穿着单薄的职业套装,站在冷风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头越来越晕,喉咙也开始发干发痛。
可能是发烧了。
被九道天雷劈过,又吹了冷风,不生病才怪。
队伍移动得很慢。
周围的人大多成双成对,或者嘻嘻哈哈地聊天,或者低头玩着手机。
只有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像个异类。
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是在猜测我这个穿着职业装、脸色苍白的女人,为什么会独自在这里排队。
为了给我丈夫的白月光买点心。
这个理由,光是想想,就让我觉得无比难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亮我心里的冰冷。
腿站得发麻,额头滚烫,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我靠在旁边的墙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不能倒下。
如果买不到点心,沈执一定会生气。
他现在是我任务的“媒介”,我不能惹怒他。
至少,在完成十次任务之前,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我了。
“要一盒招牌桂花糕,一盒杏仁酥。”我声音沙哑地说。
店员面无表情地打包,收钱。
仿佛看不到我几乎虚脱的状态。
拿到那两盒精致的点心时,我几乎要哭出来。
不是因为喜悦。
而是因为屈辱。
我用几乎病倒的身体,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队,只是为了讨好那个抢走我丈夫所有关注的女人。
打车回到别墅时,已经快九点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
我推开门,就看到沈执和乔思灵坐在客厅沙发上。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乔思灵笑得花枝乱颤,靠在沈执肩膀上。
沈执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们面前摆着水果和零食,看起来温馨又惬意。
而我,风尘仆仆,手里提着冰冷的点心盒,像个误入别人家的局外人。
“回来了?”沈执听到动静,转过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点心买到了吗?”
“买到了。”我把点心盒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声音低哑。
乔思灵站起身,走过来,拿起点心盒看了看,撇了撇嘴。
“哎呀,杏仁酥有点碎了啦。而且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她语气娇嗔,带着一丝不满。
沈执立刻皱起了眉头,看向我:“怎么去了那么久?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排队的人很多,想告诉他我可能发烧了。
但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解释有什么用?
他根本不会在意。
“对不起。”我低下头,轻声说。
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算了算了,碎就碎点吧,也能吃。”乔思灵“大度”地摆摆手,打开盒子,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沈执嘴边,“阿执,你尝尝,味道好像还不错。”
沈执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点点头:“嗯,你喜欢就好。”
他们旁若无人地分享着点心。
而我这个排队买点心的人,却像个透明人一样被晾在一边。
喉咙的干痛越来越剧烈,头也晕得厉害。
我扶着墙壁,勉强站稳。
“我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我低声说,不想再看这刺眼的一幕。
沈执终于正眼看了我一下,眉头蹙起:“你又怎么了?一天到晚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真是麻烦。”
麻烦。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麻烦。
心口像是被重锤击中,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可能有点感冒,睡一觉就好了。”我艰难地说完,不再等他的回应,转身逃也似的上了楼。
回到客房,反锁上门。
我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不是因为身体的难受。
而是因为那彻骨的屈辱和心寒。
他明明看到我脸色不对,看到我几乎站不稳。
却连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只有嫌弃和指责。
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连乔思灵想吃的一块点心都不如。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我挣扎着爬起来,从包里翻出体温计。
38度5。
果然发烧了。
我找到退烧药,混着冷水吞了下去。
然后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身体滚烫,意识昏沉。
但比发烧更难受的,是心里那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绝望。
第二天,我请了假去医院复查。
虽然知道病情肯定减轻了,但还是需要医生的确认。
而且,我也需要看看发烧会不会影响病情。
医生看着最新的检查报告,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苏小姐,你的肿瘤……缩小了很多啊!这简直是个奇迹!”
他推了推眼镜,仔细看着影像片子,“按照这个速度,如果继续保持下去,说不定真的有治愈的希望!”
治愈……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微光,穿透了我心中的阴霾。
“不过……”医生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你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检查显示你极度疲劳,免疫力也很低。这样下去,即使肿瘤在缩小,你的身体也可能撑不到痊愈的那一天。”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语重心长地说:“苏小姐,抗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和充足的休息。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或者太劳累了?”
压力大?
太劳累?
何止是压力大和劳累。
我是在一次次穿越生死,是在承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但这些,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我会注意休息的。”我低下头,轻声说。
“一定要重视起来。”医生叹了口气,“我给你开点增强免疫力的药,你一定要按时吃。另外,定期复查绝对不能间断,明白吗?”
“明白了,谢谢医生。”
我拿着新的药方和检查报告,走出了诊室。
报告上清晰地写着:肿瘤体积累计缩小30%。
第三次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如此显著的效果。
希望就在眼前。
可是,医生的话也像一记警钟,敲响在我心里。
我的身体,可能撑不到十次任务结束。
但我能停下来吗?
不能。
停下来,就是病情加速恶化,就是死路一条。
继续任务,虽然痛苦,虽然损耗身体,但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没有选择。
我只能赌。
赌我能在身体彻底垮掉之前,完成所有任务。
走出医院,阳光有些刺眼。
我拿出手机,看到了沈执的未读消息。
不是关心我的病情。
而是命令。
「灵儿想吃市中心那家法餐,晚上订好位置,一起去。」
附带的,是乔思灵发在朋友圈的截图,配文是「好想栀那家的鹅肝呀~」,下面有沈执的回复:「晚上带你去。」
而我,是那个负责订位,并且要作陪的,多余的“沈太太”。
我看着那条消息,看着乔思灵朋友圈里笑靥如花的自拍,看着沈执那迫不及待的回应。
心,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我回复了一个「好」字。
然后,认命地开始查找那家法餐的电话。
为了活下去。
这点羞辱,又算什么呢?
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第三次任务,什么时候才会来?
我需要那肉体的极致痛苦。
来掩盖这现实世界,无休无止的,细碎而漫长的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