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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黄宇跟谁都很容易亲近，大大咧咧地介绍，“这是邵哥，火系。这是老苗，土系的，进科里都十年了。”
原来是前辈了。邵景行于是伸手跟老苗握过了，客客气气打招呼。老苗看着他了：“这多年轻人，真是好。咱特事科后继有人啊。我都听顾副说了，这次裂多亏你及时过来，要不然别说植园，整个壶瓶山都倒霉了。”再被蟠龙冲进市区，那引发的混和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邵景行正想谦虚一，太平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一张冷冰冰的脸来：“人还没到？特事科的效率确实不行啊。”
这谁啊？邵景行有点诧异地打量他，老苗已经脸色很不好地说：“已经到了。他还要给裂做临时加固，清扫已经跑来的异兽，现在过来已经很快了。”
那人目光扫了一霍青三人，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说是让人进去，是这人不没有顺手把门开大些，反而一甩手己先转了身，呯一声门又关上了。
黄宇的脸色立刻也不大好了：“这不杨殊明吗？”
邵景行很想问问杨殊明是谁，这也来不及了，老苗叹气，头一个进了太平间，其余人也就跟在他后头走了进去。
陈信国夫妇的尸很不好看。因为车子从高架桥上翻，又正好被头驶过的一辆泥车撞上，整辆车子都被成了一团废铁，里头的人然更不必说了。反正邵景行才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很想狂奔去吐一吐。
“这还是整理过了呢。”杨殊明瞥一眼邵景行，似非，“你特事科就这样？”
“景行才加入特事科，从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霍青既不动气也不羞愧，平淡得像在讲一加一等于二，“大家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没什稀奇，以后见多了然就好了。”
老苗打圆场：“行车记录仪也毁了一半，不过看来，当时开车的就是陈信国，他忽然间捂着，所以车子才开歪了。”医看过记录后说是心绞痛，而陈信国这个年纪应酬不，烟喝酒都有，确实也不是什健康的人。
“奇怪的是，当时陈信国的妻子卢婷也在摄像范围内，反复比对过后，确定陈信国发病的时，她也做了类似的动作，而不是关心陈信国。”老苗顿了一，说疑点，“难道说两个人时发了心绞痛？”
以陈信国的身，突发心绞痛是很有的，夫妻两个时发作，这就未免有点太巧了。尤其是袁非人已知诅咒，这就非常疑了。
“杀人灭？”邵景行勉咽一酸，小声说。他是很想去吐的，非常不想再站在两尸跟前讨论。杨殊明刚才那一脸鄙视，他要是怂了，拖累的是特事科的名声，第三行动小组的名声，甚至霍青的名声——他才不要呢！
杨殊明倒背着手站在停尸床前头，好像那两残破的尸只是两个布娃娃一样。他年纪其实也就才三十头，得也
不错，偏偏脸上有一道疤，从左眼角斜拉到鼻翼边上，颜色红，两边还有蜈蚣似的针脚，再配上他冷得刮霜来的表情，就有点瘆人了。
听见邵景行说话，他就又嗤了一声：“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不过你已经盯上了袁非，这时候杀人灭还有意义吗？”
邵景行被他噎了一，不服气地说：“那你说是为？”他不知道这个杨殊明是人物，老苗看起来很忌惮的样子，他邵景行从来不怕人。
杨殊明还没说话，霍青已经淡淡地说：“当然是杀人灭。袁非已经暴，杀了这两个人，就不再暴更多的东西。”他说到这里，脸色又沉了沉，“估计吴默也已经事了……”显然吴默和陈信国夫妇是这件事里的关键人物，其余人除了见过袁非，都不知道。
“——”杨殊明似乎在等着霍青说这句话，意味长地转过身来，“那袁非这是想保护人呢？”
这大家都听点不对味来了，黄宇首先没忍住：“你意思？”
杨殊明根没看他，只盯着霍青：“你追查了袁非这久，知道他是人吗？”
邵景行在这个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邱亦竹说过的话——不，袁非真是特事科的人吧？
“确切点说，是曾经是。”杨殊明嘴角歪歪地往上一提，“不过现在他的资料却不在特事科的人事档案库里，这就有意思了。”
这事有没有意思邵景行不知道，他肯定杨殊明是有别的意思的。所以尽他很想问问袁非究竟是人，又为档案库里没他的资料，却还是忍住了。
太平间里有一瞬间十安静，然后老苗似乎想说话，却被外来的警察打断了。
警察带来的又是个坏消息——吴默的尸体在火车上被发现，列车员查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乘客不是睡着，而是心脏病发作，人都已经了。那时候火车早就了石门县，所以他的尸体还在外市的医院里，送过来也需要点时间呢。
又是一个心脏病，再巧也没有这巧的了。
杨殊明意义不明地嗤了一声，去打电话了。邵景行憋了半天，赶了太平间，大气就问霍青：“这人谁？”
“上的。”黄宇一脸晦气地说，“其实上有些人觉得特事科权力太大了，一直都想插手来着。”
“权力太大？”邵景行想不来他有啥权力。被山蜘蛛追着咬的权力？
“各的固定门。”黄宇显然比他要知道得多，“山海世界的权力，置从山海世界里带来的东西的权力。多着呢。”
这难道不是责任？看守固定门多危险！更不用说山海世界了。难道谁还抢着想要看门，抢着想去山海世界跟钩蛇之类亲密接吗？
霍青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点无奈的意：“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一听山海世界就怂成狗子。
黄宇说得更明白：“邵哥你傻。荀草不是山海世界里的
吗？那里头还不只有荀草呢。比说甘，比说千年芝，还有好多呢！”
“啊！”邵景行恍然大悟。是啊，之前他得病的时候，霍青就说想给他找千年肉芝的。只不过后来他愈了，倒把这事给忘记了。山海世界里头，着实是有好些好东西的。
“他想要这些东西？”邵景行想了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那容易。”霍青淡淡地说，“想要这些，就要频繁入山海世界，然而即使是固定门，次数太多也变得更脆弱，就像植园里的那条裂一样。而多条裂崩溃，很导致整个结界崩溃，山海世界又跟本世界重合。”那时候，恐怕就跟盘古和女娲之时一样了。
“共工派……”邵景行不由主地想起了姬小九之前给他上课时说过的话。
“。”黄宇没好气地说，“有些人还想借山海世界培养异者呢。”
“培养这个……”邵景行本来想说培养这个有用，但是话说到一半就不吭声了。异者有没有用？当然是有用的。国家培养的特兵，在某意义上不就跟异者一样吗？但是要觉醒一个异者，跟培养一个特兵又不一样了。
“那——”邵景行想到一个不妙的事情，“这个杨殊明跑来，是要插手这件事吗？”
“恐怕不仅仅是这件事。”霍青沉声说，“他针的是整个特事科。”
“为？”邵景行睁大眼睛。
霍青低头看他一眼：“他刚才不是在问，袁非为已经暴还要杀人灭吗？”
“是啊——”邵景行顺回答，“不是说要保护后头的人吗？”
他说到这突然想到了，顿时张大了嘴。然霍青淡淡地说：“袁非以前是特事科的人，那是谁把他的资料从特事科的档案库里抹了去？他要保护的‘后头的人’，又是谁？”
第88章 分歧
植基地的裂崩溃，值得庆幸的是跑来的异兽数量并不多。这大概是要归功于蟠龙了，有这东西在，不够厉害的异兽大概都是闻风而逃退避三舍的。一条犬倒是杀伤力大，但被蟠龙己掉了，还没来得及祸祸就师未捷身先死，倒是省了很多力气。
当然，蟠龙这东西一条就顶别的异兽十只百只，不是前有犬相搏，后有犬神偷袭，还有霍青三人玩了命地架，单是这条蟠龙，整个植基地的人就不够填肚的。
即使是杨殊明，到了实地看见这条蟠龙的尸体之后，也不说了，只是转了两圈，又把地里的荀草和那些固化粉收集起来，俨然一副“这是重要证据”的样。
因为特事科人手太分散，现在植园的危机又基本解除，所以除了老苗之外，也就没有人再赶过来。倒是杨殊明，不知从哪又叫了两个人来，在植基地里转来转去，还叫了植基地的员工来问话，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
邵景行看得十分憋气，忍不住问霍青：“怎这件事是他了吗？”
霍青沉闷地了一声，低把一把草利索地扎了起来。
吴默虽然死了，细蠛钻他的身里时间还短，在尸未曾腐烂前暂还不会离开。所以现在吴默的尸是装在密封的低温箱保存，以免细蠛飞。
目前，霍青他手最要的事，就是找引细蠛的那草来，然后通过草的气味将细蠛引过来统一消灭。否则这细小的虫子一旦散入城市，无迹寻。而且普通人完全无法预防被寄生，到时候只怕莫名其妙就被死神找上了门来。
因为这事既重要，目前又只依据于姬小九的一点猜测，所以只有霍青他三人来了。并且要快，否则吴默的尸腐烂，他的细蠛若是逃走了，那就再也没法验证姬小九的猜想了。
“这件事重要。”连一向脱的黄宇都采取了“忍气吞声”的对策，在草丛里扒拉，“让他去折腾吧。”
他现在要把荀草田附近的所有草门别类采集，到时候全部拿去吴默的尸前面试验，看究竟有没有这一引细蠛的草。
这是个繁琐的活。邵景行曾经以为这世界上的草无非就是狗尾草、三叶草、黑麦草这些常见的杂草罢了，谁知道这一归类起来才发现，你看着长得差不多的，其实好来。就这荀草田附近，现在他已经理十多草了，这还不包括太过常见，想也不有什特殊作用的那些。
也就是说，邵景行认识的那些草统统刨除在外，还有好十！看得他昏眼花，终于刻地认识到禾科植物类丰富。这还是考虑过蚊子的取力，不用把木类也算去哩。
“真有用吗？”邵景行稍微有点悲观。
霍青抬看他一眼，语气肃然：“总要试试。”否则他只坐等细蠛杀人，然后将其尸一起焚毁了。那样当然是肯定有用的，是要多死多人呢？
邵景行不说话了，活动一蹲得发麻的，继续在草丛里扒拉。
“还好啦。”黄宇安他，“目前来看细蠛并不多，这证明供他生卵的蚊子也不多，那够引的那草也必定不多，我只要捡见的收集就行。而且范围也就在这块荀草田附近，很快就搞定了。”
邵景行看了看荀草田周的面积，心里又生起了希望——他已经搜索了三二的地面，剩的确实不多了。
“加把劲！”黄宇早就坐到地上去了，“这要是找来，把所有的细蠛引过来一举歼灭，后咱就省事了。你想想，万一这细蠛扩散去，冲石门，走向全国……”
邵景行打了个哆嗦，顿时觉得还是把这块草地扒拉一遍来得容易些。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那个杨殊明怎不干！”不不干，还把老苗也拉走了。
“老苗倒霉呗。”黄宇撇撇嘴，“说起来这一带是他负责的范围——当然不只是他，还有两个人，现在都在外赶不过来——了这大的事，他
责任最大。杨殊明这是现在就要问责了。”
邵景行觉得更不公平了：“这怎怪老苗。难道他平常闲得没事把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一遍吗？”就特事科那经费审批，让老苗公费旅游吗？
黄宇耸耸肩：“这有什办法。不事就罢了，了事就是你负责人的责任。之前那养颜的事，幸好是我己发现了报上去的，真闹大了，咱，还有顾叔，都要挨批的。这次死了十个人，大家都跑不了。幸好咱个过来了，不然放着蟠龙冲去，特事科得掉一批人。”
邵景行捋着草沉默了一会，问：“那个袁非，是不是也是了事去的？”
袁非的资料现在已经查到了，正是当初由于执行任务中现失误导致路人丧生，才被撤职，离开了特事科。
照规定，即使是离开特事科的人，只要一天曾经是特事科的成员，档案就会记录在案。这主要是因为，特事科的人百之九十以上都是异者。即使现在也有普通人入特事科任一些后勤职务——比说负责化验的楚心玲——异者的比例仍旧极，所以干脆就是所有人都记录在案了。
“这是防着我吗？”邵景行嘟囔了一句，心里多有点不舒服。
黄宇倒是不大在乎的样子：“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异者要搞什事，破坏力比普通人要大多了。”袁非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邵景行无话说，撇了撇嘴才又说：“那查来到底是谁抹去了袁非的资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