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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沐。”心理医脱外搭在椅背上，问道：“有水吗？”
闻卿瑶随意倒了杯凉水，“喝吧。”
冯沐没接，“你端着。”
“……”又玩什把戏。
闻卿瑶懒得追问，坐了来，“我哥付你钱？我付你倍，你在这打两局游戏就走吧。”
冯沐摇了摇，，然后将一叠材料拿来，“我跟你哥哥谈过了。”
“喔。”闻卿瑶敷衍地应了应。
他抬眼，推了推眼镜，又低，“第一次，被挟持在酒店个小时；第次，在科斯湾被海盗用手枪击；第次，利布斯坎大爆炸事件经历者；第次，著名的闻氏千绑架案……”
“是，一字不错。”闻卿瑶淡然若地点，“人经历丰富，我是不是应该传记？说不定还大卖，我得练练签名呢。”
冯沐抬起，看着她的眼睛，从眼底探寻着她，然后轻声哂，“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表现非常正常。”
闻卿瑶附和道：“对，我现在得很，前几个医也这问过我，我也淡定如常，所以你觉得我有病吗？”
冯沐收敛了容，拿一支笔在指尖转了转，“闻小姐，那如我说，你不是因为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而抑郁呢？”
“……”闻卿瑶一怔，“你什意思？”
冯沐眼神凝了凝，身子前倾，问道：“两年前的夏天，究竟发了什？”
话音刚落，闻卿瑶忽地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眼神涣散了一秒，眼眶红得厉害，几乎就在要歇斯底里爆发那一刻，冯沐遽然起身，住了她的肩，低声道：“他在那边很。”
被安抚来的情绪稍稍回复平静。
她倔地咬着牙，手的那杯水早已泼来了许，洒落在地毯上，浸得脚底刺骨般的寒。
冯沐问：“最近在吃什药？”
闻卿瑶阖了阖眼，颤道：“只要睡着，该吃的都吃了。”
“，停了吧。”冯沐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用。”
她红着眼眶，“所以，我有病吗？”
“我也不知道呢……”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托着凝视她，然后岔开话题，聊了聊别的。
他指了指书桌上的一副相框，“养过狗？”
“养过。”闻卿瑶瞥了一眼阿呆的相片，“退役军犬，已经去世一年了。”
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冯沐拿过相框，仔细地欣赏起了阿呆威风凛凛的样子，“我从小就喜欢军犬，一奉献，无私无悔……”
两个人又聊了一，几乎都是在聊狗，没有再提及一句别的。
情绪渐渐缓和。
气氛也在变得轻松。
一个半小时后，冯沐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你和他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是在哪里？”
闻卿瑶微愣，待反应
过来是“他”而不是“”，扯了扯嘴角道：“年前的夏天，在不夜城。”
那个时候，她才刚刚二十岁。
那个时候，她还不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个时候，她没经历过死的肩而过。
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倒在她的面前。
那个时候，她也没有预料到，眼睁睁看着一手鲜血，哭得撕心裂肺。
冯沐，拿手机看了看，“明天天气不错，去逛逛吧。”
闻卿瑶咬着唇，心底狠狠了一，“。”
冯沐看了看她的色，觉差不了，便拿起外告辞。
闻卿瑶淡淡定定站起身来，“我送你去吧。”
冯沐也没拒绝，开门前，他忽回，问道：“你有孩子吗？”
这句话，着实如一道惊雷，她瞳孔倏然凝聚，错愕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颤着，没有说话。
似乎是得到了答案，冯沐心酸了，“，我知道了，周我还会再来。”
-
翌日的傍晚，闻卿瑶对着梳妆台，仔细化着妆，又挑了一条白色盖过膝盖的裙子，这才了门。
她没有己开车，而是叫了家里的司机，后面也有保镖开车跟着。
了车，保姆将婴车从后备箱拿来，又将孩子从车上抱来放在车里。
闻卿瑶整理了一裙子，把包和热壶递给保姆，“半小时后给真真泡杯，别泡了，120就够了。”
保姆，“的，小。”
闻卿瑶接过把手，推着婴车往景区走去，车上挂着的彩色玩偶惹人喜，车里还不会说话的小女婴频频伸手去够，笑起来极了。
了景区，闻卿瑶往前探了探，看见孩子睁大了眼睛奇打量着周围，说道：“真真，一会我去看灯光泉不？”
也不知道真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咿咿呀呀叫了两句，然后喊了句“爸爸。”
“教了你那遍妈妈，还是喊爸爸，你爸有什的？”闻卿瑶摇摇，“小家伙，真让你妈心寒。”
她继续推着婴车，回望着周。
年过去了，像没怎变呢。
沿路的小吃摊，游戏摊，甚至连那个气|枪打气球的摊贩都还在。
走了一段路，便在路边的凉亭休息了一。
两个保镖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闻卿瑶将孩子从婴车里抱来，保姆冲了粉，正要喂，闻卿瑶接过瓶，“我来吧。”
她抱着真真，娴熟试了试温度，将嘴放在孩子嘴里。
看着真真“吧唧吧唧”抱着瓶吸，闻卿瑶笑了笑，不住亲了一粉粉的脸颊，“真真，你真。”
保姆在一旁看着，眯着眼笑道：“真真的眼睛跟小长得真像，不愧是一家人。”
“……是吗？”闻卿瑶
低头看了看，眼神忽地黯淡了一。
那一瞬，眼中隐隐晃过一手鲜血和男人躺在ICU的样，她喃喃道：“那其地方呢？……你说，像谁啊？你见过吗？……我怎没见过呢？……”
见她神情明显有些不，又开始有说胡话的迹象，保姆赶把真真从她怀里抱了过来，然后岔开了话题，“小姐，太晚了，该走了吧？”
闻卿瑶凝视着远，模模糊糊的灯光，落在眼里，却是一片漆黑。
她站起身，道：“走吧。”
回程的路上，真真不愿意坐婴车，闻卿瑶又把她从车里抱来，抱在怀里，一指着里的荷灯，一指着头灯的红灯笼，惹得真真咯咯直。
路过一个卖玩偶的小摊贩。
挂着许多小小的玩偶。
真真看到了，咿咿呀呀伸手就要过去。
闻卿瑶抱着真真走到小摊贩前，问道：“真真，喜哪个呀？”
真真也没看，只是侧头盯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好奇地打量着。
闻卿瑶扫过一排玩偶，指着悬挂的一只小熊猫问道：“喜这个熊猫吗？”
她轻，伸手就去拿那只熊猫，而刚刚碰到熊猫的那一刻，另一只手也时碰到了熊猫。
二人手指相碰，闻卿瑶忽地心底一颤，立刻缩回了手。
“抱歉。”
“抱歉。”
两声抱歉，一扬一抑。
落在彼此的耳朵里，却外熟悉。
闻卿瑶心怦怦着，似乎有一无形的力揪扯着她，让她猛地抬头看去。